他低眉顺眼地挂断电话,泪眼汪汪地看着身旁正在挑眉的迹部景吾:“我……”
“在路边等一下。”
迹部景吾晃了晃手机:“管家已经将你的网球袋收拾好带来了,他会立刻送你去立海大。”
他华丽地拍了拍秋成知仁的肩膀:“祝你好运。”
迹部景吾因为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法停在路边陪他,于是秋成知仁就蹲在一边,等待迹部家的管家开车过来将他送回神奈川。
不远处,幸村精市从医院里做完检查出来,手里紧紧捏着一沓报告单。
“幸村君,你现在这个情况,最好还是尽早住院治疗……再拖下去,情况会更严重的。”
“现在是建议保守治疗,因为手术的成功率并不高……”
医生的神情凝重而严肃,他一颗高高悬起的心在此刻轰然落地,如坠冰窖。
这一瞬,他理解了为什么会有人很讨厌消毒水的味道了。
那些与痛苦的记忆相连接的味道,确实很让人厌烦。
幸村精市心情沉重,医院这个地方见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悲伤与痛苦充斥着很多人的眼睛,他于其中露出的神情就不算突兀。
在无人在意的路上,少年的脆弱倾泻而出,迷茫地前行,一步一步,走向不知何处的未来。
从全国大赛之后的一场低烧开始,这一切的发展都超出了幸村精市的承受期。
手拿不稳球拍、走路会出现摇晃……他怀着惶恐的心情听从父母的安排来到东京著名的医院检查,最后,却得出了一个足以毁灭他的结论——
格林-巴利综合症。
他会因此再也没办法继续登上球场了吗?
他会彻底失去打网球的资格吗?
他——
应该怎么办呢?
*
幸村精市的心理想法戛然而止于医院不远处的一道身影。
少年身着休闲服,正蹲在街口,百无聊赖地戳着地上的石头。栗发柔顺的耷下,阳光投射顺着他毛绒绒的脑袋倾泻,连带他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上的细密绒毛都看得很清。
但是——
“现在是训练时间吧。”
幸村精市在看见他时,下意识先将自己的报告单装好,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昨天网球部就已经开始训练了,本该在神奈川的秋成知仁却出现在了东京这家医院前——
是发现他的问题了,还是知仁自己生病了?
无论哪个都是很坏的猜想,幸村精市急急走过去,神情难得可见的焦灼。
“知仁!”
听见自己名字的秋成知仁茫然地站起身回头,“啊”了一声看清来人,而后露出惊恐的表情:“幸村前辈??”
柳前辈不是说给自己两个小时的时间吗???
骗人!!幸村前辈这就来抓他了!!!
满心焦灼的幸村精市没留意他的表情,而是紧紧地扣住他的双肩,双手不自觉用力:“你怎么会在这里?生病了吗??”
秋成知仁吃痛的“嘶”了一声,敏锐的察觉到了幸村精市的不对劲,他微蹙眉,手掌轻柔地握住蓝紫发少年的小臂,却发现那双手颤抖的可怕。
“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