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个儿魏承就将这两亩地的地垄耙好,马屠户还顺手帮着他们施了农肥,眼下就等着天没那么热了,就将地豆种下就成。
罐罐乖乖提着小筐,将一个地豆种送到魏承面前:“哥哥,给。”
魏承看他一眼,笑道:“累就歇歇,哥哥自个儿能种得过来。”
“罐罐不累!”
罐罐好奇的看着魏承埋种:“哥哥,罐罐也想种地豆豆。”
“好,下一个地豆罐罐来种。”
罐罐将地豆块攥在手心,学着哥哥的样子轻轻将地豆放在黑土沟里,又小心翼翼给地豆盖了层薄土,生怕碰坏了地豆上的小芽眼。
“种地豆讲究疏密有度,间隔适中。”
魏承将罐罐种好的地豆拿出来稍稍往前一落,又埋上不少厚土,继续道:“莫要担忧碰掉了芽,记着浅种深埋就好,这也是为了地豆的收成能更好些。”
“是这样呀。”
罐罐用袖子擦擦小脏脸蛋,攥着地豆块高兴道:“那罐罐再种一个!”
直到月上梢头兄弟俩才种完四垄地,这时节闲不下来,赶明儿就又要种秋菘菜了。
地豆种他们是问豆苗家买的,菘菜籽他想着明天送罐罐去镖局时再买。
这两样都花不了多少铜钱,只攒两三天鸡蛋这钱就出来了。
兄弟俩赶着车往家走,村路上漆黑一片,少有人影。
“哥哥。”
罐罐打个哈欠,轻轻靠在魏承身上:“罐罐的地豆豆什么时候熟啊。”
“再过两三个月就能熟。”
魏承笑道:“今年冬日罐罐就可以吃到自己亲手种下的地豆了。”
罐罐憧憬的笑了两声,像是没那么困了:“罐罐还想吃地豆炖小鸡呢。”
“成,等地豆一熟,哥哥就给你炖小鸡吃。”
魏承摸摸罐罐小脸:“莫在后头睡着了,村路颠簸,哥哥赶车护不着你。”
罐罐小手抱着魏承手臂,困倦的打哈欠:“好噢。”
等兄弟俩到家,罐罐已经坐着睡着了。
罐罐如今要学武又要去听陈老童生讲商贾事宜,回来还要和他东跑西跑,又打鸡草又种地,着实把小娃累坏了。
罐罐睡着想来今儿是不能给他洗澡了。
魏承只好拿湿润的帕子给罐罐里里外外擦了一遍,又给他换上小老汉汗衫,这期间怎么摆弄小娃都呼呼大睡,可见是有多困。
魏承将脏水倒了去,回来就见着罐罐睡姿变了大样,整个娃斜躺仰着面,雪白的肉胳膊一上一下横着,小脚都快翘到头顶了。
当真像那个睡梦罗汉。
魏承将他睡姿板正,没忍住捏了捏罐罐的绵软的小胖胳膊。
好像又胖乎了些。
次日,天还没亮,魏承便起了。
他先取了柜子深处红绸子包着的参须,这参须本就不大,前半段被熬煮几次过后叫魏承晒干生吃了,如今只剩下这半截,可以用来做个独参汤。
都说独参汤要用正午时分下的日照雨雨水,魏承却没那些个讲究,只将卷翘的参须放入药炉中,又放了两颗红枣佐气,最后加入两碗水便盖上药盖。
他将火生好便不再守着药炉子,而是褪下上身衣物到后院去举练石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