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在一旁看得有趣,没想到有朝一日能看到脸黑的佟镖头如此羞涩。
宋眉娘像是很好奇一样往前走了走,她身边的弟弟聒噪个不停,一直扯着佟镖头东问西问。
宋眉娘似有意和佟镖头的大弟子说话,往前走的时候,腰间的手帕轻飘飘掉在罐罐脚下。
罐罐弯腰捡起手帕,乖巧走到宋眉娘跟前:“姐姐,给。”
未过门的师娘还不是师娘,私下叫师娘也就算了,当着面可不能乱叫。
宋眉娘笑着看一眼罐罐:“你就是佟钊收的小徒弟?听他讲了一路,你很得你师父喜欢。”
罐罐嘿嘿一笑:“师父也常在罐罐面前讲姐姐,姐姐美美的,漂亮呢。”
宋眉娘受了夸奖也只是轻柔笑笑,视线落在罐罐手中的帕子时却皱了皱眉,嘴角微撇,像是有些嫌弃。
魏承何其敏锐,见罐罐还在高高举着帕子便轻轻扯了扯他的手,淡淡道:“罐罐,帕子已经沾了土,这位姑娘应该是不要了。”
罐罐噢一声,又轻轻将帕子扔回地上。
宋眉娘脸色微变,又扯唇笑了笑,越过他们去找佟镖头的大弟子说话去了。
两人瞧着像是熟识。
魏承抱着罐罐和佟镖头打声招呼就走了,佟镖头被宋眉娘的弟弟缠住,有心问罐罐有没有和眉娘说自个儿好话都不得空。
驴车在诸葛夫子家,兄弟俩就走着去陈老童生家的小矮院。
“哥哥。”
罐罐摇了摇魏承的手,有点闷闷不乐:“罐罐是小脏孩吗?”
“罐罐哪里脏了?”
魏承蹲下来摸摸他小脸,轻声道:“你看,自从开春以来,哥哥每日晚上都给罐罐洗澡,早上也会给罐罐洗小脸小手,刷牙擦香香,哥哥给罐罐洗的衣服干净又整洁,从来没让罐罐穿过脏衣裳来镇上,没有比罐罐更干净的宝宝了。”
罐罐笑着露出小白牙:“对噢,罐罐干净着呢。”
魏承也笑了笑,牵着罐罐的手道:“我们又不是金银珠宝,做不到让每个人都稀罕,只要你最重要的人喜欢你就成了。”
罐罐眼睛亮亮的:“那只要哥哥喜欢罐罐就好啦。”
。
从镇上回了家,兄弟俩吃了些早上剩下的小谷子粥又配了些流油的咸蛋。
吃完午食,魏承将鸡和驴子喂上,便带着罐罐和捕猎回来的小狼去打鸡草苜蓿,来回打了足足两板车。
罐罐在家中午睡,魏承也没出门去地里种菘菜,而是先将后院的地划出来两片深翻两遍,有着驴子犁地魏承轻松许多,他们家地少也没打铁犁头,是和豆苗家一道租借旁人家的。
两片菜地只占了后院一点地方,一片留着栽种茄瓜和豇豆,另一片便留着栽种秋葱。魏承翻完地也没闲着,先把黑驴牵去驴棚给它喂上水和草,自己则是一边擦汗一边好好打量下后院。
等种完地他们就要去买秋雏,到时候又要扩建鸡圈了,墙角有些空荡,趁着快要进秋可以再再去移栽几棵果树,看看罐罐喜欢吃什么果儿他们就买什么树。
至于老魏家的那四亩地,地契上说是四亩,但实际上却比四亩大了不少。
魏承这两日去看了两次,这地就在他们新家不远处,他前年还在那片地披星戴月的收过粮食,因着临山沙石多,那片地的收成一般,似乎不太适合种植庄稼。
就像魏老婆子谋算着魏承和罐罐的房子一样,魏承如今也谋算着那片土地。
魏承打算用那片地来养羊。
离新家近,离草和河流还近,想来是块绝佳的养羊胜地。
魏承越想越满意,胡乱想着等羊群养起来了,钱如流水进了小铜罐里,想来罐罐应该会长高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