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
骏儿牵着两头夹着尾巴的狼青哭哭啼啼跑回大院子。
正在被下人侍弄发髻的商娘子走出来急道:“乖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跟着回来的小厮忙煽风点火,只听哭声不见眼泪:“娘子!咱们家小少爷让狗给咬了!”
镖局不让带小厮,小厮都是在外头茶摊子上候着。
“被狗咬了?”
商娘子吓得脸白了一瞬:“快快去请郎中。”
又上下翻开骏儿衣衫,见着没什么血洞才放下心来:“骏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谁家的狗咬了你!”
骏儿半是憋闷半是后怕,哭得停不下来:“他,他们都欺负我!还,还放狗咬我!”
“放狗咬你?谁这么无法无天!”
骏儿娘看着自家两条大狼青,惊道:“你不是都带了狼大,狼二,还有谁带的狗能比他们厉害?”
“那人也是镖局学武的学徒,农户出身,可也不知道怎么养的狗,他带来的狗比咱家狗大,还凶,六亲不认,咱家这两头狼犬根本不是对手啊!”这话是小厮在外头听着的。
骏儿娘抄起一旁的东西就想打狗,可一想到这两只狼犬是赌坊的狗,她是背着自家丈夫偷偷让人牵出来让骏儿带去炫耀玩耍的,若是这来之不易的狼犬有个好歹,她那凶神恶煞又守财奴一样的丈夫怕不是会刁难于她。
本来这两日就因着商三爷夜夜宿在那新纳的哥儿房中,俩人大吵了一架。
商娘子只比量比量狗,骂道:“没用的畜生!”
她看向一旁的丫头:“愣着做什么,去赌坊请三爷回来了!”
丫头忙应声:“哎,娘子,我这就去。”
商娘子揽着骏儿哄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商老板回来了,等骏儿摔摔打打家中瓷器,作了好大一气哭累睡下,才听丫头小心翼翼道:“娘子,老爷回来了,不,不过又去了新纳回来的哥儿房里。”
商娘子怒目圆瞪:“好好好,这真是回到家就去了他房里,连自个儿亲生儿子被人欺负的事也不管了!”
说着就快步去了后院偏房,她脚还没踹上门,里头的人就将门推开了。
商三爷年纪不大,生了副凶相,因着上头几辈父兄都做赌坊这行身上戾气很重:“一大清早吵闹什么!”
商娘子瞪了眼紧闭的门,忿忿道:“骏儿让人放狗给咬了,你都不管自个儿儿子吗!”
商三爷轻飘飘剜她一眼:“狗咬到他了?就破了点皮儿至于大张旗鼓派人去赌坊喊我?真是慈母多败儿!我倒是想问是谁把赌坊养的狼犬给带出来的?”
商娘子哑了会儿,目光躲闪:“你知道的骏儿向来稀罕猫狗,他哭嚷着要,我也不能不给不是?再说谁也没想到那乡野小子竟然带了那么一只恶犬出来,我还特意嘱咐骏儿多带一只,就怕他吃了亏!”
“震金镖局佟管事早找我说过此事了,佟镖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商三爷脸色不太好,眯了眯眼:“那老头不仅替那俩小子赔礼告歉,话里话外还说那俩小子有李家和孙县令护着,旁人还惹不得他们了!”
“这事就这么算了?”
商娘子忍了又忍,眼带泪花:“咱们骏儿白白让他们给欺负了?”
商三爷看她一眼,叹了口气。
到底是发妻,旁人还是比不得的,他拍拍她肩膀哄了哄:“别哭了,回去好好照看骏儿,以后莫叫骏儿再去震金镖局学武了,佟钊不在,全是一群贼娃子乱戏耍。”
“我商三的儿子可不是让人欺负的主儿。”
他眼睛划过厉色:“明面上对付不得,背地里揍断胳膊腿谁说得准呢?再不济将那狗打死也成?”
“我派甘九过去了。”
商娘子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