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好!”
诸葛夫子一目十行,惊叹又欣慰看着手中薄薄白纸:“音情理趣甚好!首联,颔联,颈联,尾联俱全,四句转韵,平仄互换,对偶也相当工整,为师传授的你当真是牢记心中。”
旁边的师兄们都围上来,孙览师兄通读一遍,顿时觉得自愧不如,又赞又叹:“看师弟这句皎如飞镜……,绿烟清辉……,读来只觉明月当前,美不胜收啊!”
宋师兄也道:“颈联这两句更妙,我等与先人共赏一月,细细想来只觉胸中激荡,感慨万分!”
旁的师兄们都抢着去阅览,你一言我一语,倒是谈论出不少古人今人之见解来。
诸葛夫子将魏承带到清净处,问道:“最近可曾读了什么书?”
魏承如实道:“夫子给的书前些日子读完了,学生又蒙县令大人照顾,他赠予学生几本科考会元《文墨集注》抄本,如今正读着这些,还有书坊有些名家自传诗集抄本也常常买来拜读。”
“都哪几本细细说来。”
魏承一一说过,这么一说就将十来本名家书名说了出来。
诸葛夫子微微惊讶,不由感叹魏承既有天赋又有勤勉,他能做出这等好诗来也是正常,他难得打趣一句:“怕是再过两日,镇上书坊的书都要叫你搬空了。”
凤阳镇地方小读书人也少,饶镇上书坊里的书多是残缺抄本,但也卖的极贵,魏承每花银子多买一本书就闲暇时就多做些活,多收割些鸡草苜蓿,不然这么坐吃山空,真叫他于心不安。
“为师给你的那本《八先生文抄》抄本又背得如何?”
“已经背下五十卷了。”
《八先生文抄》总共一百四十四卷,它便是古时八位名家生前所创古文,由前朝名家收录整合成册,文体质朴自由,惠泽后代学子无数。
这本文抄诸葛夫子也就才给魏承不足一月而已。
诸葛夫子就算知道魏承背书天赋极高,也不免好奇:“前五十卷也要百篇古文了,你如何背得?”
魏承垂头谦逊道:“学生每晚睡前会寻几篇通背数十遍,天未亮就早起提笔书写,一日书写十来遍,这样一来能练字又能背书,眼下前五十卷能默能写,不见错漏。”
“你忙着农家事宜还要照顾幼弟,如此还能抽出功夫读这些书,可见每日是要费多些力气。”
诸葛夫子心中动容,又考教作诗和作文章之要领,见他不拖泥带水,有问有答,那张向来冷肃的脸都带了些笑意,又道:“回去再这本书剩下的散文好生背熟,多学习古人散文精华,也要勤思时文之新意,从今日起你便和师兄们一道学作文章,为师不会单独授你些浅显知识。”
从学作诗到何为文章?又何为文章破题,起讲……等等要领,这一跨度寻常学子想要学明白怕是要两到三年,比如说与魏承作对儿的李行谦,他如今还困在“作诗”的大门后,而魏承学会这些也只用了不到半年时间。
人与人出身地位不同,人与人的天赋能力也不同。
诸葛夫子拍拍魏承肩膀,心中生了些许激动:“如今到明年二月份还有半年时间,这段日子你就跟着孙览师兄等人好生学习,为师想要你明年二月份就下场考县试。”
魏承大惊:“学生满打满算也才读了这一年书……”
“为师都相信你,你倒是不相信自个儿?”
诸葛夫子和蔼笑道。
原本诸葛夫子是想让魏承再等一年下场县试,想让他再巩固知识,勤学勤练,可每每见到魏承超脱常人的聪慧勤勉,夜夜不能眠,他总觉得自个儿许是会耽误了这样的好苗子。
他不过是一个秀才,能传授给魏承的知识很是有限,若是魏承能凭着“十岁入县试”的名头科考,想来能让不少爱才的名家注意到他。
魏承稍一思索就知道诸葛夫子的苦心,于是拱手道:“夫子放心,学生剩下这半年时间定会更加勤勉读书。”
诸葛夫子见魏承斗志满满的回到自个儿座位认真读起书来,他又看了一遍手中这首《问月》,若是这首诗是读过几年书的童生,或者是秀才举人所创,那便可以圈一个“好”字,但若是年仅九岁只读书一年的寒门子弟所创,那真担得起“好极”二字。
他苦读诗书多年,如今早已没了年轻时的科考斗志,现在他只一心想着为他这个小徒弟“铺路”。
他沾墨提笔,想打算写一封信给在幽州城的友人。
。
魏承来到陈老童生家中,就见着罐罐正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听陈爷爷讲话。
“像咱们幽州城,多是珠石,人参,皮货买卖多。”
“那应天府以南常常聚卖,太沧州棉花,稻米,瓷器,洋海货多;八闽之地,烟,茶极多;甘州,以毡货居多……”
魏承站在远处稍稍听了会儿,便知道陈爷爷是在传授罐罐天下路程口岸以及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