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锦之深吸一口气,却感觉连上半身也绵软无力后,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雾气,雾气有毒。”
此时,身后的树林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众人回头,几个草寇打扮的大汉,从树林中窜出来,不由分说,将他们全部绑了起来。
“大当家的,这些人都穿的好衣裳,有钱人呐!”一寇激动大喊。
大家互望一眼,皆知甄祝一语成谶,这会儿是真遇上山贼了。不过,这些山贼一般取财,甚少有伤人性命的,故而,大家倒也不曾紧张。
山寇中,走出一个一脸横肉,左脸还长着一条长长刀疤的男子。
男子打量了眼所有人,开口道:“这是官家的人。”
许锦之心道:不愧是当头子的人,算有些见识。
“我乃圣人贴身卫兵——千牛卫,前去河阳县办事,识趣儿的赶紧替我们解绑,不然要了你们的狗命!”甄祝昂着下巴,厉声道。
许锦之和李渭崖同时向他投去无语的眼神,仿佛在说:大哥,动动脑子。你不说话,山贼只当咱们普通有钱人,取了钱财说不定就放行了。你自报家门,人家一看,放走也是个死,不如把他们都杀了好了。
果然,草寇头子被激怒,冷笑道:“官家怎么了?官家就高人一等?谁要谁的狗命,你看清楚一点!”
“杜三儿,把他们的衣裳扒了,扔悬崖下面喂狗去!”头子吩咐手下人道。
叫杜三儿的人大手一挥,一群小喽喽跟上,作势就要扒他们衣裳。
“大当家的,等等,等等——”许锦之忙道。
草寇头子根本不理他,嘴里叼着一根草,只翘着二郎腿在石头上坐下。
许锦之见况,只得自顾自喊出来:“大当家的,你财从天降,夫人还腹中有喜,可谓双喜临门,但如果不积德,手上沾了人命,孩子就没了。”
草寇头子一听,眼睛都直了,忙勒令所有人停下。
他走到许锦之面前,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其他人也愣住了。
“我会算卦。”许锦之脸不红、心不跳地答道。
草寇头子看了他几眼,眼中分明不信,可他说得又全对,纠结了一小会儿,才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我夫人肚中孩儿是男是女?”
“这——”许锦之脑子转得飞快,“要看过夫人的面相才知。”
草寇头子又愣了片刻,与那个叫杜三儿的手下耳语起来。
为了加大筹码,许锦之又道:“那位身穿白衣的,颇通医理,由他为夫人调理,何愁不如大当家的愿呢?不信,你闻闻他身上的味道?”
李渭崖天天喝卫常风开给他的药方,喝久了,身上自然一股药味。
草寇头子走向李渭崖,围着他闻了又闻,方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李渭崖却一脸嫌弃,像是被怎么了似的。
“来人,把他们都带回寨子里。”头子发了话。
于是,随风、阿虎,及四名千牛卫,被草寇们或抗在肩上,或装进麻袋,用马运回寨子里。
许锦之这位“算卦师傅”和李渭崖这位“名医”待遇好些,是被绑了手,拴着走进寨子的。
一路上,许锦之一直在观察地形。
他在记路的同时,发现一件事:原本以为这些草寇是在雾气里下了毒,但走过一段路才发现,只有那一带的雾气吸入后,让人意志昏沉。
许锦之悄悄问李渭崖,李渭崖面无表情地回他:“是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