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于松白和当地富户沆瀣一气,那许锦之就让他们的团伙瓦解好了。
“行,我马上就去。”李渭崖将块蒸饼拿在手里,就要出门。
“诶——”许锦之喊住他。
“还有事?”李渭崖停住脚步。
“又快十五了,你的药。。。。。。”许锦之对上李渭崖明亮坦荡的眼神,忽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不要担心我,卫太医得知我要出远门,帮我将药制成了一剂丸子,带在身上吃很方便,在寨子里时,也不曾丢呢。”李渭崖说。
“哦,他如今倒是处处为你着想,这是好事。”许锦之回道。
原本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本是关切之意,但俩人皆听出莫名的醋意。
许锦之面色不自然地补充道:“早上就端来冷面,他们这是急了,你别杵在这儿了,抓紧去吧。”
李渭崖脚下生烟,还不忘回怼一句:“要不是你喊我,我早去了。”
说完,他的身影消失在门边。
第七十二章屠龙(十四)
不多久,就到了傍晚。
大宅的轮廓在暮色中显得庄严。随着夜色加深,仆人们开始忙碌,一盏盏点亮宅邸内外的灯笼。温暖的灯光透过窗棂洒在庭院的青石地面上,营造出一种宁静安祥的氛围。
只可惜,这种气氛很快就被门口围过来的一群人打破。
许锦之他们就住在前院儿,所以对这股动静感受得尤为明显。
许锦之与刚回来不久的李渭崖对视一眼,快步走向前门,看到傅家那群人情绪激动,纷纷要求见于松白。
“县令在县衙处理事务呢,舅爷还请改日再来。”门房的人躬身赔笑劝道。
“你算什么东西?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被门房称“舅爷”的男子,骂了一句。
门房面上难堪,脚步却是一步不肯移,还在试图劝人回去。
许锦之见这人宽额头、大眼睛,一副赤诚面相,想了想,上前朗声道:“这位便是夫人的娘家兄弟吧,你们县令不在家,至少也是管家过来回话,你一个小小门房,做了主子的主,这样没规矩,难怪傅兄要生气了。”
傅令山打量许锦之几眼,已经猜出其身份:“这位莫不是。。。。。。从长安来的许宣抚使?”
“正是在下。”许锦之作揖应道。
傅令山觉得许锦之位高权重,还没什么官架子,又对自己展露亲近,当下便起了几分好感,他回礼道:“见过许宣抚使,在下傅令山,是城中傅记柜坊老板傅高山的长子,舍妹嫁与于县令做续弦。父亲这两日刚刚过世,还未下葬,于县令扣着阿妹,以阿妹生病的理由搪塞我们,不让她来送父亲最后一程。幼弟失踪,今日我得到消息,说是被扣在了于府。今日,我带人过来,就是想找于县令讨要个说法的。”
许锦之听他一口一个“于县令”地叫着,看似是尊敬,实则是不满。
“这说不过去吧,傅兄莫不是误会了什么?”许锦之故作惊讶状,露出几分想要调解的意思。
“误会?我倒希望是。”傅令山冷笑,“只是,我阿妹自从嫁给他,前两年还偶尔能见着面,这一年多来,竟是一面也见不着了。每次我们来于家看她,于县令总有一堆理由阻止。再说我幼弟,并不是完全没心眼的小孩子,不会平白无故跟着生人走。再者,整个河阳县,除了于县令,又有谁敢直接带走我傅家的孩子呢?”
傅令山这样一说,关于傅娘子的去向,许锦之心中就有了八分把握。至于傅小郎君,小孩子不会无故跟陌生人走,但不代表陌生人不能强行带他走不是?
眼瞧着事情的走向,愈来愈对自己有利,许锦之心中乐起来,面上却不显,并装得同样着急:“如此,倒怨不得傅兄着急。”
“于县令既不在家,那就将葛管家请来,你一个门房的,怎好拦夫人的娘家人?一点礼数都不懂,还不快将人请进来?”许锦之回身,朝门房的人说道。
如此,算是将门房的人架在了火上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