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谢蓝衣还是察觉到了他话中的紧张,她没有回答,而是问了句:“你今天是生我气了吗?”
“是。”魏承晏坦白道。
谢蓝衣的心顿时一沉,他们还没有在一起魏承晏就敢和她生闷气,若是在一起了,岂不是更厉害。
“我生你的气,气你永远学不会对自己好。”魏承晏不满又带着几分委屈地道,“明明有好衣裳,非要留着以后穿,大哥大嫂他们又不是外人,你即便不说他们也能理解,但你自作主张这样,他们若是知道了,也只会觉得你是真把他们当外人了。”
魏承晏这番话简直说得上是振聋发聩,谢蓝衣之前只想着以后给大哥大嫂买了新衣裳后大家再一起穿,却从未想过大哥大嫂知道后会作何感想。
如果她是大哥大嫂,毫无疑问,只会觉得是把他们当外人了。
谢蓝衣闭上眼睛,闷声道:“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以后再有这种事,你一定要及时提醒我,还有……”谢蓝衣顿了下,“以后你若是敢对我不好,我一定会告诉大哥大嫂。”
魏承晏脚步猛然停住,“你你、你这是同意了?”他心潮澎湃不已,连说话都结巴了。
“嗯,同意了,你快些走,我困了,想睡觉。”
“好好好,现在就走,马上就到家。”说着魏承晏已经重新迈步向前走,每一步都迈得又大又稳,脸上笑容随着他的步伐彻彻底底地绽放开来,灿烂耀眼。
谢蓝衣听着打在油纸伞上的雨滴声,感受着魏承晏身上热烈的体温,狂跳的心脏至今都未平复下来,不仅如此,心脏外像是淋了一层蜜,让她全身又甜又暖。
她满心餍足,想着今晚上发生的一切,嘴角微微扬起,想着想着竟真的睡了过去。
雨不知是何时停的,谢蓝衣醒来时,外面天空湛蓝澄澈,大地焕然一新,空气里满是鲜草的清香。
好在地面上没有积水,不妨碍喂蚕收桑叶。
如今蚕宝宝越来越大,集中精力好好养蚕才是要紧事,因此谢蓝衣并未告诉大家自己和魏承晏的事。
一是大家早就将他们默认是一对,二是觉得他们关系才刚确定,不够稳定。
用过早饭后,她和大家一起去了蚕棚,昨夜洒过石灰,进去时里面并无潮湿气。
走近蚕架查看,蚕宝宝已经长到了三龄,体型变大了许多,为了方便它们活动,必须要将它们分散挪到空竹匾上。
等长到五龄,蚕棚里的竹匾就能全部装满,一个竹匾约摸三千五百只。
谢蓝衣先是和银珠一起清理竹匾下面的蚕沙,等清扫干净后再将蚕一点点挪开。
刘空梅提着一筐鲜桑叶进来,一脸纳闷的神色,“今儿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也不知道碰到什么好事了,魏小弟看见谁都笑,怪瘆人的。”
听到话的银珠一副看戏的样子看向谢蓝衣,谢蓝衣假装没听见,目不斜视地清理着蚕沙,嘴里说道:“这蚕沙我们可以留一些,洗晒干净做枕头用,正好上次陈氏布庄送我们那匹棉布还在,拿来做枕头刚刚好。”
银珠刚想打趣谢蓝衣,一听这话,立时起了好奇心,“这蚕沙还能做枕头?”
“能做,挑出里面杂碎的桑叶,还有大块杂质,把蚕沙放进锅中干炒,炒完洗晒一遍就可以了。这东西除风祛湿,和胃化浊,是很好的中药材。”
“啊?这东西是药材?”银珠惊异不已,从开始养蚕,她每日都能清出好几筐的蚕沙,而这些蚕沙,全都被她毫不留情地倒进地里当肥料了。
刘空梅反应和银珠一样,她一脸心肝肉疼地道:“既然有这么多好处你怎么不早说?之前的可全都扔了,哎呀,那肯定能值不少钱,你也太不会过日子了。”
谢蓝衣解释,“咱们这么忙,哪有空闲去管蚕沙,顶多留些自己用。”
刘空梅立即道:“那今日的别扔了,都收起来晚上带回家,明日我炒了给大家做枕头。”
谢蓝衣也正有此意,将收下的蚕沙全部倒进了布袋里。
就在这时,棚外传来了谢成山高昂洪亮的声音:“妹子,大伙都问明日收多少斤桑叶?”
他话音刚落,魏承晏的声音随之响起:“大哥你小点声,别吓着蓝衣。”
谢成山无奈道:“我就是正常说话。”
魏承晏郑重其事地道:“你声音太大了,蓝衣不惊吓的。”
谢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