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的,向阳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一下,她心有灵犀拿起来看,是裘生给她发的消息。
她和裘生自她搬进来的那天就加了微信,但一直没互相发过消息。
此刻,那空白的聊天面板上有一句话——
人都不容易,你也辛苦了。
王一刚刚像好奇裘生在看什么,于是也是朝着自己的方向说的那句话。
就好像,本来就是和自己说的一样。
她执着了这么久的话语终于换来了一句回答,向阳忽然就有点鼻酸,她眨着眼睛打开了那瓶存放了许久的酒。
裘生回来的时候,神色淡淡的,但眼底下稍微有了点红。
他本意是只陪王一喝酒骗出回答,但那一众的司机都有些过分的好客了,撺掇他喝了不少的酒。
他喝的身上泛着懒意,低头看见向阳在桌上放了两个透明的一次性杯子,里边应该放的是酒,因为他看见桌子上的那瓶酒拆开了。
他懒懒散散地拿起了杯子,一句话都没有过问就一饮而尽,闷完酒就靠着车闭上了眼睛,向阳看着他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只来得及说一声“诶”。
她忙不迭拿起另一个杯子想学裘生一口闷,但喝了一口就被酒辣的皱着脸,缓过来的时候看见裘生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向阳莫名地觉得有些丢面子,酒在她胃里烧开来,火辣辣的。她眼一撇开又看见自己的手机,顿了顿,对裘生说:“谢谢啊。”
他哼笑了声,闭着眼,过了一会儿才云淡风轻地道:“没事儿,你这么好的酒,我喝了也不亏。”
“这酒也太辣了。”
“你不行啊。”他叹笑说。
向阳见他如常的模样,问道:“你是不是酒量很好?”
“还行吧。”
“医生也需要陪酒吗?”
“需要啊,”他说,“但我不是这么练出来的,我自己喜欢喝。”
向阳认真道:“还是不要喝的太多,对身体不好。”
他的身体早就被自己糟蹋坏了,但裘生笑了笑,说好。
向阳喝了酒话就格外的多。
她平常看似沉默寡言的,实则是找不到可以闲聊的人。
她这会儿脑袋发蒙,就没有了什么顾虑和防备,说:“你去过蹦极吗?”
“去过。”
“我听一个顾客说她前两天去了,”她有些羡慕,“好玩吗?有没有那种一跃解千愁的感觉?”
裘生“啊”了一声,打了个哈欠,对这个项目提不起兴趣:“还行吧,跳下去死不掉,而且啊,跳下去的时候确实没工夫去想愁,但愁是你的就是你的,也不会消失。”
“有那么一瞬间没了也是好的嘛,”向阳说,“你不要老说死不掉这种话什么的,在病人面前可不能这么说……再说,活这么大也不容易,你要是真死了,转世回来又得重活——”她顿了顿,忽然想起来问裘生道:“诶,你今年几岁?”
“二十五。”他瞥过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