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永远别说你无能为力。永远别放弃。”
谁的生活没遗憾?忽然感觉悲凉。
改变谈何容易?谁能改变谁?
有人用声嘶力竭掩盖心虚,有人用不断追逐的纷乱脚步粉饰逃亡。
回了家,家里空无一人。畜生还没下班。我拿了几件内衣外衣,装包收拾好。
拉开抽屉。黑驴不见了。
原先藏黑驴的地方,现在躺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那玩意儿我给扔了。望你自重。夫字。”
我热血上涌,羞愧不堪,赶紧站凳子上查看大衣柜顶。还好,那盒小跳蛋还在。
忽然烦了,腻歪了。
忽然之间,想离开,想甩开属于我的责任、负担,离开熟悉的一切。远远地离开。
忽然之间,想躲开,躲开家庭,躲开冷血畜生。给自己一点儿空间,给自己放个假。
我给大坏蛋打电话。
“嘛呢?”
“想你呢,直挠墙,活受罪。”
我眼前仿佛看到一头笼中困兽。
我说:“胡说。”
他说:“没。真的快想死了。你没事儿吧?”
我说:“还行。你那散心计划怎么着了?”
他说:“一直等你信儿呢。”
我问:“你弄着车了?”
他说:“肏!那还不玩儿似的?”
我问:“你盗车团伙儿来的?”
他说:“呸。我公司里车多了去了,哪辆不是我的?你到底能不能去?”
我问:“你到底哪天走啊?”
他说:“明天,你行么?”
我说:“嗯,我想想……”
他说:“要不今儿夜里?”
听他这话茬儿,还真不像同时跟别的女人有染。斡旋于红裙绿袖之间的,谁能说走就走?
我给老公留条:“我出门散心。勿找。”
我带上换洗衣服和小跳蛋出门,砰地撞上门锁,叫电梯。
电梯来了。电梯姑娘看我又进去,没话找话:“刚回来又走呀?”
我说:“啊。”
心话说: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电梯停。门开。我出电梯,走到楼门口,忽然看见畜生的身影从远处走来。外面光线强。楼道黑。他还没看见我。
我的心跳立刻加快。怎办?
我吱溜闪身回来,像受围捕的兔子,扭头冲上消防楼梯。
电梯姑娘会不会又跟那畜生没话找话说刚看见我?
那畜生会不会心血来潮爬楼梯?
我怎么逃出这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