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辞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母子俩皆是一副温和的笑。
客厅里连回声都隐没了。
只有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地走着。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谭辞一口气慢慢吐出来时。
韩欣君仰着下巴问他:「男的女的?」
谭辞:「。。。。。。女的。」
他强调:「我的parner。」
咖啡的香气在她的鼻尖萦绕,仿佛侵到记忆中某一处角落——
二十几年的一个雨夜,一个女孩忐忑地站到一个男孩的面前。
她脸上同样的羞赧,几乎不敢抬起眼:「我喜欢你,想和你交往。」
那天的雨下的比今天还大。
即使过了许多年,她想到那晚的雨,都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
斯情斯景,做为谭辞的妈妈。
韩欣君似乎想到了什么。
谭辞的婚事是她一手促成的,所有人都说荒唐,当初她不觉得荒唐。
只要能救自己的儿子,没什么事是荒唐的。
可如今她还真觉得荒唐。
谭辞在美国六七年,性格外放开朗,如果真有什么事能让束手束脚,想必也是道德之中的事。
如果他能大大方方地放开自己,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就不会是他一个人。
韩欣君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些年她掌管着谭氏,有时候的确是霸道了一点。
但她是谭辞的妈妈,有什么事比自己的儿子还重要。
她捧着咖啡浅浅嘬了一口,转开眼撩了下自己的头发,看上去漫不经心:「我明天后天下午都有时间,可以让她来找我,不过我只能教她一些技术方面的东西,至于能不能学得会,就要看天赋了。」
谭辞:「。。。。。。」
韩欣君没理他,站起身走向了餐厅。宽松高贵的睡裙在灯光下像度上了一层光海,丝滑得不像话。
谭辞旋即站了起来,双手扶上她的肩膀,帮她按了按:「妈,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不太像您。」
「不然呢,我拒绝了你一次,不能再拒绝第二次了。」
她转过眼笑了笑:「你到底是我儿子。」
韩欣君在餐厅里坐下,长长的餐桌,只有一份沙拉独占鳌头。
谭辞看了眼沙拉,话卡在嗓子里,默默咽了回去。
—
姜末洗了澡出来,坐在书桌前,本来想画一会儿图。
可是拿起笔,涂了改,改了涂。
无论如何就是静不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