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安被蔺逸囚禁了起来,用的是他自选自建的地方。
行军床,蔺逸睡过的被褥,瘪三牌的电暖器,一样没浪费。
唯独不同的是周若安有吃有喝,一天三顿,准时配送。
早上七点,被木板封住的窗子,只透进了丝丝缕缕的阳光阿团睡不醒整理。
阳光细窄,更显得明亮耀眼,周若安抬起手接住仅有一线的光芒,忽然觉得这他妈就像自己的人生,黑洞洞一片,只有一束光空悬着,需要自己耗尽心力才能捉住并占有它。
瞧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又换成了硬币。
金属反光,熠熠生辉,晃得人睁不开眼。这回周若安觉得有意思了,他喜欢一切与铜臭有关联的东西,手里握着金光闪闪的钱,多他妈有成就感。
仓库的隔间不大,行军床挨着门,头顶传来开锁的声音,周若安收了表情放下手,重新闭上了眼睛。
铁门被拉开,寒意一拥而进,又被合上的门板切断,随后室内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
塑料盆被从床底抽了出来,倒进冷水,又添了热水;临时在仓库里找的木箱被人拖到床边,餐盒向上一放,砸出不轻不重的动静。
然后是点烟声,打火机摔在木箱上的声音,周若安睫毛抖动了一下,他知道蔺逸要说话了。
果然,低沉的男音由上自下地砸下来:“别装了,起床洗漱吃饭。”
周若安隔了一小会儿才睁开了眼睛,这一小会儿的时间是他最后的反抗,再久,蔺逸会直接掀了他的被子,然后用目光从上到下沉沉缓缓地将他打量一遍,连露在西裤外的脚踝都不放过,周若安也因此嚼碎了一个词,视奸。
草。
睁开眼,周若安撑着手臂半坐在床上,丝质的衬衫中看不中用,当做睡衣时,就像一块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的破布。
他系好扣子,迅速套上西装,问蔺逸:“我的睡衣带来了吗?”
“带了。”蔺逸将一只旅行包放在军用床上,“你要的睡衣、剃须刀、润肤露都在这里。”
周若安撸起袖子洗漱,皮肤被水打湿,显得清清透透,被丝丝缕缕的阳光一照,怪好看的。
他一伸手,是要擦脸巾的意思。
蔺逸一啧,冷声说:“周少爷还是被吊起来的时候可爱一点。”
话音落了,擦脸巾也送到了周若安手里,那人拿着胡乱擦了一把,转手丢开,阴着脸说:“可爱?你初中毕业证怎么死的?自杀?形容词不会用就别他妈用。”
他坐到木箱前,将几个餐盒一一打开,又问,“你在哪家买的早茶?”
“粤记。”
“我记得昨天我说的是粤食令。”
“周若安,”蔺逸走过来微微躬身,盯着周若安的眼睛,将烟灰弹在了餐盒盖里,“我不知道我的毕业证是怎么死的,但可以知道你的死因。”
四目之间的较量中,周若安先别开了眼睛,他拿起餐盒开始吃饭,垂着眸子问蔺逸:“你打算关我几天?”
蔺逸将电暖器拉到了木箱前,回他:“没想好。”
有人提醒:“我只关了你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