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不会是情敌吧?”
话音未落,傅春深的目光直刺过来,盯得任宇头皮发麻。
他没说话,只沉默了一小会儿,就收回目光,调转了车头。
“抱歉。”任宇望着他的背影,语气里满是诚恳,“我不知道你也喜欢她。我们可以公平竞争,如果你赢了,我退出。”
长腿一撑,刚刚转动起来的车轮停了下来。
傅春深跨下车子,再次返身折回,用最寻常的声音问道:“你打算怎么道歉?”
“我……刚刚已经道过歉了。”
“只用嘴道歉?那好。”傅春深忽然伸手摘下了任宇的眼镜,掌心顺势覆上他的双眼。
老巷有成排的柳树,春夏碧涛荡漾,入了冬,就只剩光秃秃的柳条。
柳条细软,有风便窈窕摆动,此时,任宇的唇好似被柳条轻轻碰了一下。
触感太轻了,甚至像是错觉,任宇躲开傅春深的手时,柳条刚好荡开。
“你……做什么?”
眼镜又被稳稳戴了回来,傅春深的面貌再次清晰,昏暗的光线中,少年的面容显得格外冷峻,眼底隐约透着一丝赤红。
“你觉得我做了什么?”傅春深不答反问。
任宇拨开柳条,后退一步,同样答非所问:“这柳条真烦,总是刮来刮去的。”
傅春深第二次离开后没再折返。
自那天起,傅春深仿佛从任宇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假期中没有一通电话,开学后车棚里也再无人等候。那半个月的相处,仿佛只是一场浅梦,醒来便无迹可寻。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任宇以普班排名第一的成绩考入了尖刀班。
他搬至顶楼,用上了满是香水味的厕所,也与傅春深开始频繁见面。不过,任宇的心思全在邱薇身上,傅春深则视他为空气,连眼风都不曾扫过。
任宇对这种状况颇为满意,情敌之间,互不打扰,倒也清净。
他偶尔也会与傅春深暗自较劲。两人相貌各有千秋,任宇成绩略逊一筹,但性格比傅春深强点,虽然也顶着傲气凌人的评价,但终归属于正常人的范畴,有好友知己,也参加社团活动,总的来说是个有烟火气的“活人”。
就在任宇以为两人会一直相安无事时,傅春深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只安全,套放在了他的书桌上。
套子是拆开的,圆柱状,顶端有凸起。
“你忘在卫生间了。”傅春深的声音平淡无波,却让整个教室陡然陷入死寂。
任宇的手指被圆规扎破,鲜血涌出来时才感到了疼痛。他从震惊中回神,急忙辩解:“不是我的。”
“不是吗?”傅春深微微错愕,“我刚刚在卫生间看见你拿着它。”
任宇脸色涨红,一时语塞。指腹上的血染红了课本,傅春深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创可贴,递了过去:“以后这种东西记得收好,别再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