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手掌覆上了他的额头,因为体温差,温热的掌心便显得清凉,周若安追了过去。
他睁开眼,看清了面前放大的俊颜:“蔺逸?”
似乎又忌惮起来,向后微微退了退。
“看来周公子病得还不算严重。”蔺逸作势起身,“那我就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
男人的衣襟被一把拽住,苍白的手指搅紧了布料。
蔺逸顺着那只手慢慢看至周若安的眼睛,只问了两个字:“冷吗?”
“冷。”
“我怀里暖和。”
寂静的夜里,周若安的呼吸声更加沉重,他的眼睫一直低垂着,整张脸压在额发的阴影中,看不清神情。
过了很久,周若安才向蔺逸蹭了过去,动作僵硬又谨慎。
蔺逸却伸手将他推开了:“不对,放松柔软一点。”
干涩的唇轻轻抿着,愤怒叠加在高热的体温上,周若安觉得身上的每一条骨缝都在酸胀疼痛。
他勒令自己放软了身体,又扎进蔺逸的怀里,但在刚刚触碰到温暖时,却再次被人推开了。
“不对,再渴望一点。”
一次次的高压,让周若安像被驯服的动物一样,终于放弃抵触与反抗,小心翼翼地攀上了蔺逸的肩膀,带着虔诚与柔软,一点儿一点儿委进了宽阔的怀里。
“蔺逸,”他环住男人的腰,“我很冷。”
终于没再被人推开,蔺逸将他拥进了怀里,抱得很紧,几乎要压进自己的身体中。
“周若安,你赢了,我送你去医院。”蔺逸温热的唇落在滚烫的颈边,“不过你要记住是怎么与我拥抱的,下次,我会考的。”
……
病房中,周若安用手抹了把脸,他怨恨自己为什么没烧成傻子,留下了这种令人想死个几个来回的记忆。
他急于开始一个新话题,语速急迫地问:“这两天周家有人找我吗?”
任宇摇摇头:“没人提起你。”
周若安也不觉得奇怪,人情本就淡薄,何况是周家。
“公司有什么消息?”他又问。
提到这个,任宇来了精神:“四少,真如你所料,二少爷借由这次事故,向总公司提出了收购实体加工企业的方案,据说,董事会那边已经有了活口,怕是这事儿真要成了。”
周若安听后将输液器拨到了全速,滴管内的液体快得连成了一线。
“这样不行。”任宇忙说,“身体受不了的。”
“死不了。”周若安将人一拦,“你去准备点礼物,我晚上要去拜访一下靳老。”
“可你还没痊愈啊。”
“是啊,我还没痊愈,原本想陪靳老过元旦来着,但被人关了三天只能拖到了现在。”周若安看着快速流进自己身体中的液体,轻声道,“至于被谁关的,有可能是周彬,也有可能是周哲,谁叫我坏了人家的好事呢。”
“不是蔺逸关的你吗?”任宇微微一怔,跟上了周若安的思路,“你想让老靳总觉得你被囚禁是周彬、周哲在泄愤?老靳总最不喜兄弟阋墙,四少,你想利用……老靳总的怒意来帮你争取项目?”
周若安一乐:“你想把傅春深踩在脚下不?”
“当然想。”
“那我们就一步一步埋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