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侧眸看着梁恒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修长匀称,她转身,提着宫灯先梁恒一步:「未曾想隐瞒大人。」
「妾自备一味药,将涂在腕上,起初无色无味,约莫一个时辰后便改色为红。大人寻此踪迹来捉人即可。」
梁恒的手落空在风中,听见前面宋婉的声音,平静如山泉细流,与初见那日一样。
「好。」
梁恒以私,带着宋婉夜半出了城门。
梁恒解开缰绳,问:「可会骑马?」
宋婉看着那大眼睛的马儿,点头:「略通。」
说是略通,其实她在瞿山与师姐偷摸下山,都是骑马而行。山路险隘弯折,没个好马术那真是把头悬在绳上了。
宋婉利落地上马,将绳轻一拉扯,骑在前头,梁恒失笑,也快马追去。
月色如霜遍染丛林,鸢鸣深山。二人追赶争时,所过处尘土飞扬。
「春明桥便在前头。」
果不然,宋婉已模糊看见桥上站着两个人。
见到梁恒下马,那两人急忙过来:「大人,你们可算来了。」
一靠近,面容便熟悉起来,正是昨日绑架宋婉的两个船夫。
梁恒却未搭话,直到宋婉安顿好马儿走过来,他微低着头轻声道:「该与他们说的,我已交代完了。」
未等宋婉反应过来,梁恒将一细筒状物什塞到她的手中:「若有变故,燃此烟花。」
「知道了。」
宋婉记得两个船夫要送人的时间,现在已经所剩无几,容不得耽误。
匆忙收好梁恒给她的东西,宋婉便直接跟着船夫过桥至春明河边。
河水上已泊着一只孤舟。
「小娘子对不住了。」
张大拿着麻绳,示意要重现昨夜的绑架场景。
宋婉盯着那麻绳,忍住心底浮现的一丝害怕,点头:「无事。」
「手脚轻点。」
梁恒猝然出现在张大身后,看着捆绑间宋婉白皙的手腕被弄出的红痕,冷声道。
张大很无语,小娘子皮薄关他什么事,但迫于背后之人的阴森,老实且无辜:「是,保证轻,不磕着宋小娘子半点。」
宋婉被带到乌篷船内,布帘一放,周围漆黑如墨,看不见梁恒,只听见他压低声音与外面人交代着什么。
不多会,水波凌凌,木桨拨水的声音清晰响在耳边。
此景虽和昨夜相似,却不再令宋婉心慌意乱。
也许她暂且可以承认,眼下自己不是孤身一人。梁恒那轻若月光的「恒,舍命相救」到底还是入了耳。
流水逐光,船行如箭,再一上岸,宋婉颇有一种「轻舟已过万重山」之感。
张大轻拉着麻绳,说:「我与刘二已和陈婆串好了,宋小娘子到时不用说话,一切交给我们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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