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此人因清流党一案,明里暗里,得罪了许多读书人,又因传言中,其为赵都安的下属,这敌意又添了一层。
偏生此人戴着面具,从不显露真容,名字都没有,旁人只以“白脸”缉司,或“白缉司”称呼。
“我递送了请柬过去,不过此人已许久没有露面,怕是不会来。”一人道。
“我足足请了他三次,结果请柬递过去都杳无音信,架子比马督公都大了。”也有人语气不满。
他们不敢惹赵都安。
但对一个藏头露尾的影卫,却并不畏惧。
白脸缉司从肃清清流党后,便几乎没露面几次,甚至有人怀疑,此人已经卸任,离开了京城。
主打一个众说纷纭。
“哼!要我说,此人便是依仗着赵少保的名头,看不上诸位了,自然不肯赏光赴约。”
远处,同样脸上有些淤青的一名圆脸细眼,下颌高抬的中年武官走来。
正是和陈司业一起被偷袭揍了一顿的枢密院五品都承旨。
这会走过来,阴阳怪气道:
“或许,人家早就离开京师,去了临封与赵少保一同刺杀叛军了呢。不比与我等见面交谈强上百倍?”
陈司业也附和道:
“欸,倒也未必。或是潜伏京中,暗暗寻觅叛军内奸也不一定,不瞒诸位,我这段时日可是足不出户,生怕见了什么友人,被白缉司打上谋逆的罪名,丢进大牢啊。”
“哈哈哈……”
两个人一唱一和,怨气极重。
显然都猜到,那日偷袭揍了自己的,是白脸缉司派出的手下。
二人带头,顿时有一部分文人、武官纷纷附和,加入了调侃揶揄的队伍。
明里暗里,阴阳贬损。
不过更多的人还是默默闭嘴,不愿掺和进去。
生怕惹火烧身。
海棠今日也便衣来秋游,就在人群中,听到这边动静,耳廓微动,将关于白缉司的话尽收耳底,不悦道:
“是谁给了他们底气?敢非议咱们诏衙的人?”
张晗从一旁走了过来,这家伙穿便服也还腰背挺直,一丝不苟的样子:
“自是薛神策。朝堂中武官派系被压制的太久,所有人都想趁机抬高武官派系的地位,这是整个派系的思潮,无法阻挡。
也幸亏赵都安打了两场胜仗,还有未来皇夫的名头在,这群人不敢明着针对,最多捧杀。
白缉司作为赵都安一派的‘亲信’,风头正盛,又地位不高,是最好的打击目标。”
其余几个堂口的缉司也走了过来,暗暗点头。
海棠并非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觉得憋气。
这时,她眼角余光忽然注意到远处一行人骑马而来。
眸子微微一亮:“他竟然来了。”
一众缉司望去,惊讶发现,消失了大半个月的风云人物,竟堂而皇之,纵马而至。
赵都安穿一身黑色劲装,脸上覆着标志性的纯白面具。
身后跟随梨堂一众锦衣。
……
“唏律律!”
赵都安在乐游原边缘勒马,翻身下马,给缰绳一丢,自有后头的锦衣去安置。
他自己则带着钱可柔、沈倦、侯人猛等亲信如利刃,切入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