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伦卓耿向来是一处与世无争的桃花源……不,向来是一所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耽误正常上课的硬核高校,直到今天……!
其实最初还是很正常的,龙岛的信息管制一向做得很好,哪怕外面已经炸了锅,学校里面也没能泛起一点涟漪,师生们该干什么干什么,但问题出就出在,一切管制手段都只局限于普通人员,作为学校的高层/联盟的关键人物,还是可以和外界信息实时进行同步的。
所以一群目光清澈而又鱼唇的师生就眼看着他们德高望重的代理院长鬼哭狼嚎地从办公室里冲出去了,天井里撒花儿奔了一圈,最终和另一位狂喜乱舞的系主管深情拥抱。
“?????”
类似的场景同时发生在群岛的各个地方,使得空气中飘满了大量朋友的小问号。校长办公室随后解除了对信息公开的限制。这么一来哈伦卓耿算是彻底上不了课了。
“是阿修琉斯——!”
“我们伟大的战神回来了!!”
典籍与羽毛笔被抛向空中,神圣的殿堂响彻兴奋的欢呼。有半身人牧师当场跳桌子上给大家来了一段,侏儒们一看也果断加入。
天使和精灵这种优雅的种族就站一边给打着节拍,至于人类,则是充分展现出种群的多样性。站在主讲台上的女神官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年轻人已经忘记了自己当初是为了帮助凡人正确处理与神明的关系这才加入的战争教会。但她并没有过多地苛责他们,因为她知道他们只是纯粹地出于开心。
试问这样的消息传来,又有谁会不开心呢?就连她自己,也根本无法压下上扬的嘴角。
精灵族激荡的情绪又比其它的种群更盛,要知道身处在爆炸中心的可是他们的最高领袖。险情被消除了,逝去的神明再次回归,就陪伴在他的身侧。
“我们的王夫!”森林之国的精灵又是这里面最最激动,是的,不同于黑暗精灵那边历史的原因,光明精灵是用专门的词汇来称呼魔王的伴侣的:“我们的王夫回来了!”
至于天使们,对这位伟大神明的称呼就又是另一种了。连通报都来不及,一大群天使冲进空天殿堂,铠甲与刀剑明光雪亮,换作不知情的人,怕不是要把这当作逼宫的叛乱现场。
“老大!”
“——陛下!”
“天界当即刻发兵前往接应圣父!”
拉斐尔安抚天使们冷静下来。像他(这种已经提前和导师见过了面的人)在这种时候就很冷静。“对天界的兵力,联盟另有安排,我们不能擅自行动而打乱全局的部署。”
天使们人口很少,所以好约束。而对于人类那便又是另一回事了,一时间数不清多少的势力拉起了队伍开往塞恩大陆。魔鬼和精灵总共才多少人,原本就深处在敌军腹地,如今战神又公开了身份,帝国军必然会对他们致以重点打击。外面虽然一时没办法打过去,但至少要从另一边对帝国给到压力,或者说,哪怕能分担一些火力也是很好了……
对于他们的行动,联盟并没有太多的限制,因为这同样在计划之中。面对神明的回归,他们不可能要求每个人都很好地保持理性与克制。让情绪有一个宣泄的出口可以有效地避免产生更大的混乱。他们已经预先安排了专职人员来负责义军的组织与调度。
相对联盟上下一片喜气洋洋,是帝国的各级部门被莫大的恐慌席卷。……阿修琉斯。衪都已经为复苏献祭了为什么还能再活转回来?所以这场复苏根本就是白送的对吧,要知道哪怕当初他实力最盛的时候,都未必能硬生生扛下这种级别的爆炸。
顺着回想,战争之神第一次现身,直接打到乌斯卡母界,屠戮了所有的王室成员;第二次现身,带来了泽坦的魔力复苏,战局因此而逐渐逆转;如今,这是衪第三次现身。这一次衪将会为泽坦世界带来什么?……这场战争,帝国还存在翻盘的可能性么?
瓦拉瓦紧紧按着他分布在左右胸腔的两颗心脏。深渊魔王原来便是阿修琉斯,他几乎不敢相信他从衪手下走了一圈,如今居然还活着。左右同僚苍白着脸色,同样是受了不小的冲击,一旁的副官颤抖的声音就战神的现身向上峰进行汇报,得到的回复是那边已经知道了。
“毕里格沃弗大人。”帝国将军转向刚刚完成了一番商议的魔鬼,“我们想要了解一下,对此,地狱……”
“我们从不知道深渊魔王就是阿修琉斯!”毕里格沃弗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要多无辜便多么无辜,“衪从未对外展现过战神的形象,更不用说衪的真名。”
“那么现在,你们知道了。”瓦拉瓦沉沉地望着它,“……这是否将影响我们两边的合作?”
毕里格沃弗沉默了一下。
“我们从未觉得衪像一个神明,”它一边思索着一边开口,“我想一下这应该怎么说……是的,地狱输掉了那场战争。但是,衪取得这场胜利也并不容易。以神明的力量,赢得战争原本不应该这么坎坷。”
“是否衪一直在隐藏实力?那面护盾可是为他完全抵御了这场爆炸!”
“隐藏实力所图又是什么?给地狱以虚假的希望,来和帝国合作,从而帮衪打开基地防御屏障?”毕里格沃弗露出讽刺的笑容,“何必这么麻烦。衪一剑把屏障劈开不更快么?”
“他们是演了好一场戏。”瓦拉瓦承认它说得有道理,守护之盾究竟是什么情况目前不清楚,但献祭自身换回这场魔力的复苏,不可能不需要为此支付半点代价,“……也就是说,大人认为这份希望并不是虚假的。”
毕里格沃弗点了点头。
“是的。”
地狱仍然会与他们合作。确认到这一点,帝国将军内心安定了很多。不过他并不知道,魔鬼们嘴上说的是一套,心里想的便又是另外一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