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手好冰啊,大冰块,又不是要冷敷,这样不会更难受嘛……要不然我帮你吧?”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我帮你”是什么意思,只下意识点了点头:“好……”
“那我隔着衣服哦。”于是余晓晓说。
在她得以明白对方话里的含义之前,捂在胃部的手就已经被取下了,一阵灼热随即取而代之。
向舒怀茫然了片刻,才意识到那是对方的手。
“啊、”她迟迟僵硬了身体,“余晓晓……”
而面前的小孩歪歪头:“暖和吗?”
……确实很暖和。
余晓晓手心的热度很高,那么妥帖而温柔地贴在痉挛着的胃部,即便隔着一层衣料,灼热感也源源不绝地染在肌肤上,像是个温和的小火炉一般,抚慰了因为过度焦虑而起的抽痛与紧绷。
因为那热度,向舒怀一时愣怔着,本能地点点头:“……嗯。”
余晓晓说:“那就这样啦?”
她此时与向舒怀面对面坐着,这个姿势实在算不上方便。她扭着眉头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干脆拉着向舒怀一起上了床,自己依着床头柔软的靠垫,而向舒怀坐在她身前,变作一个拥抱般的姿势。
向舒怀浑身僵硬得厉害。这个姿势……实在太像是拥抱了。
好像余晓晓把她圈在怀里一样。
仅仅是安静地坐着,她便能感觉得到耳畔轻缓起伏的呼吸,耳朵也逐渐红了。
可是偏偏余晓晓那么堂堂正正的样子,光明正大,丝毫没觉得有一点不对。
此时,她正用着这个拥抱一样的姿势,手上很温柔地轻轻帮向舒怀揉着胃,嘴巴里面还在说着:“哇,大冰块,你真的好瘦啊。肩膀硌手——”
向舒怀不自在地扭肩膀,想把自己移开:“那,我……”
“别动嘛,”余晓晓继续圈着她,连忙把话收回去,“我说的太夸张了。其实,嗯……其实很好,一点也不硬。抱起来手感很好的。”
闻言,向舒怀有些困惑地皱了皱眉,不知道这评价到底是褒是贬。
见她的反应,余晓晓就笑起来。
“感觉好点了吗?”
“嗯。”向舒怀轻声说,“……对不起。”
余晓晓只是困惑地探过头来,圆圆的眼睛里满是不解,发问:“为什么对不起?”
“我……”鬼使神差地,她竟然真的坦诚地说出,“我太麻烦了,总是生病……所以对不起。”
这话说得有点像个第一次交朋友的孩子。果然让一直自诩为姐姐的余晓晓很有责任感地笑起来。
“这有什么呀。”她说,“你不是一直也在帮我嘛。朋友就是这样的呀。”
“……是这样吗?”
“是啊。”余晓晓说,“朋友之间,都是这样的嘛。”
向舒怀点点头,接受了这个崭新的知识。
因为她们是朋友啊。
这个似是而非的拥抱实在是太暖了,又萦绕着只属于余晓晓的、绵软而甜蜜的奶油气味,温温的,而疼痛与歉疚感都消弭下去。向舒怀逐渐也感到些许困倦。
她忍不住想,那么,余晓晓她……对每个朋友都这么好吗?
胸腔里泛起一阵奇怪的涩意,可是向舒怀却不知道那到底因何而起。
她试着告诉自己,也许……就是因为她从来都没有过朋友,才会对这种好意陌生至此的。
以至于此时的心脏扑通、扑通地异样跳动着,在这个拥抱里,每一下跳动都在胸腔之中震响,簌簌地流入骨血中,引得向舒怀几乎连指尖都快要发起抖来。
原来,这就是朋友之间会有的感受吗?
“大冰块,”余晓晓说,“你肩膀借我搁一下哦。”
见她点点头同意了,余晓晓干脆把下巴轻轻搭在了她肩膀上。
她有点像是小狗似的,轻轻嗅了嗅向舒怀肩膀那块衣料,好像在熟悉她的气味,很快又将脸偏到另一边,避免不慎蹭到omega盖着抑制贴的敏感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