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戳了戳余晓晓赌气鼓起的脸颊。
一点微凉的柔软触感落在脸颊,像是花瓣在颊边的吻一样。
余晓晓被戳得忽然愣住,还不容易攒起的怒气再也聚不起来了。
“……什么呀!大冰块!”她被弄得破功了,只能用力甩甩头阻止那只手,不满地抗议起来,“不要动手动脚的,哎呀,向舒怀,我还在生气呢!”
向舒怀于是小声问:“——你为什么生气?”
……你都来相亲了!
余晓晓本来想这么控诉,却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告白。
她还在追求向舒怀,她们目前还只是朋友关系。
……这样,自己不是根本没有理由阻拦大冰块相亲嘛。
想到这里,余晓晓就更懊恼了。她垂头丧气了半晌,才十分沮丧地说出:“……不要相亲。”
向舒怀没清楚:“嗯?”
余晓晓轻轻揪住她的袖口,仰起脸,认认真真地盯着向舒怀的眼睛,开口道:
“你不要相亲。”
被她牵着手腕的大冰块怔住了:“啊……”
而余晓晓则摸出了自己口袋里一直揣着的小盒子,轻轻打开。
卧在丝绒上的是一条手链。
链身很纤细,是细碎的银质,仿佛冰雪所雕砌而成的一般,还有雪花的形状,而吊坠是一颗小小的、攀绕着带刺细链的剔透水晶。水晶在宴会室内柔和的光下显露出太阳一般的颜色,其中嵌着碎玻璃的形状,最中心却渗出一种更明亮的颜色来——仿佛燃着不灭的橙红火焰。
是《冰雪女王》的童话。冰雪、镜子的碎片,还有心脏。
“这是……是我,”余晓晓轻声说,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地轻轻吞咽了一下,“我自己设计的,为你,大冰块。”
她说着,牵引着向舒怀的手腕,为她轻轻系上。
她是想系在向舒怀的左手腕的,可是那里还有余伤未消,绷带也被掩盖在西装的袖口下。余晓晓只怕自己会不小心触痛那其中所遮盖的未愈伤口。
向舒怀怔住了,望着她。而她也望着向舒怀。
“……所以,”余晓晓听到自己牛头不对马嘴地这么说,“向舒怀,你不要去相亲,好不好?”
在那双月光一样的、宁静的黑眼睛里,她看到自己的倒影。
……也看到动摇的涟漪。
余晓晓轻声叫她:
“向舒怀?”
而向舒怀只是垂下头,小心翼翼地望着那枚小小的、藏着火焰颜色的吊坠,手指虚虚地触着焰火的核心,良久。
然后,她忽然轻轻回握住了余晓晓的手指,黑眼睛里仿佛也熠熠地燃起了一簇小小的火色。
“——余晓晓。”
她说。
“我们逃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