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揪着身旁余晓晓的衣角、向舒怀只做了这样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没有高中时那段痛苦刻骨的经历、没有那样丑陋而惨痛的童年,不曾背负任何阴影,身体也里没有一点阴暗腐烂、必须要藏起来的地方,梦里的她健康、精神稳定、也从不会动摇和胆怯,配得上任何喜欢。
而余晓晓对那样的她告白。
余晓晓说,向舒怀,我喜欢你。
——梦里的她接过那枚向日葵胸针,轻轻握在手里。
她说:“我也喜欢你,余晓晓。”
她说:“余晓晓,我也很喜欢、很喜欢你。”
余晓晓问她,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在这个轻飘飘的幸福梦境里,向舒怀似乎被赋予了自己从不曾有过的勇气。她听到梦里的自己在说,当然、当然。余晓晓。
然后,梦里的向舒怀将胸针放入胸前的口袋里,只伸出手,轻轻地拉住余晓晓的衣襟。
她将余晓晓拉向自己,然后她们接吻。
“我喜欢你,余晓晓。”
向舒怀听到梦里的自己说。
“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
第二天醒来时,向舒怀坐在床上,昏昏沉沉地回想着过去半日所发生的事。
余晓晓向她告白,她搞砸了,她一直、一直哭,从摩天轮底下哭到了车上,然后余晓晓将她抱回了家。
她知道这是余晓晓的卧室,也模糊有印象自己是怎么揪着余晓晓的衣角、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让余晓晓不得不有些无奈地将她带回自己的卧室,又将棉被和枕头都让给她,自己在衣柜里找到旧被褥来用。
这都是、都是什么啊……
她好久好久没有哭过了,更别提一直哭这么久。向舒怀不知道自己哭完之后会变得这么不像样,幼稚、任性又黏人。而余晓晓纵容了她。
……向舒怀迟迟红了耳尖。
她红着耳根坐在被子里良久,只忽然产生了一种冲动——想一头扎进被窝里、将自己的脑袋也彻底埋进被褥之中,不要再醒来、面对外面的一切。
但当然没办法那样。
她又坐了好一会儿,终于做好心理建设,才慢吞吞爬起来、换好衣服,然后推开了门。
浓郁的巧克力牛奶香气。
——是余晓晓在厨房里忙碌着,一见她便惊喜地睁大眼睛,绽开灿烂的笑容:
“大冰块!你醒啦。你要吃馄饨还是烤面包——”
“……余晓晓。”
而向舒怀听到自己在说,声音放得平静而轻缓。
“我们谈一下吧。昨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