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性腺是人体极为重要的器官,手术恢复期短则一年,长的话,也许永远永远都不会停止阵痛。而信息素药物需要一直使用下去,直到她死。
如果接受了这样的治疗,她有一定概率可以恢复生育能力,可以通过人工受孕,并将孩子生育下来。
向舒怀望着那几行字,迟迟没有动。
……很可怕。
向舒怀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缩紧。
她觉得很可怕、很可怕。
无论是手术本身、漫长的恢复期、永远无法摆脱的激素药物,还是孕育这件事本身。
……她真的可以将一个新的生命带来到世界上吗?
她自己活得一团糟,没有接受过爱、也不会爱人,却还要将一个孩子带到世界上,然后将自己的厄运延续下去?
而且她真的很怕痛。仅仅是目前腺体偶尔的刺痛,就已经令她难过极了。
那些“治疗”,一定会很痛、很痛、很痛,像是她剜去腺体时那样……
向舒怀深呼吸了一次、又一次,却仍然无法停止胃部因为焦虑而起的抽搐收缩。她出了满头的冷汗,只觉得浑身发冷,几乎要战栗起来,呼吸也慢慢变得急促。
她弯下身、将脸埋在被子里,尽可能正常地呼吸。
……可是她想起余晓晓。
那个灿烂天真的alpha女孩,还有她身边的人。
如果、如果,凭借这样,她真的能够将余晓晓的爱意留得更久一点的话……
如果真的可以。
无数个念头在心里绞来绞去,像是一场泥泞的、刺痛的风暴。向舒怀想了许久,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直到房门忽然被叩响。
她浑身一颤,下意识将手术书用被子盖住,又拭去额上的冷汗,才走下床去开门。
而门外站着她幻想了许久的alpha女孩,穿着睡衣,头发乱蓬蓬的,翘起一缕。
向舒怀尽可能声音平静地问:“怎么了?”
……她好想握一握她的手。
那灼热、温暖、坚定的热源。大概牵了手的话,她就不会再这么冷了。
“大冰块,”而余晓晓望着她,小声说,“我、我是想说,关于今天的那个、那个吻……”
向舒怀不明白:“嗯?”
“就是、那个……”她说着,“我觉得、好像不该那样吻……我想谈一谈。”
alpha女孩说着,害羞得耳朵发红,只跟着身前的向舒怀往房间里走,却忽然注意到了床上扔着的那份治疗方案。
很多字被挡在被子下,她只看得到最后几个字。
——手术书。
余晓晓怔住了。
她脸颊上害羞的潮红登时退去,只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是什么手术?
见状,向舒怀只是有些困惑地回过头:“怎么了?”
“大冰块。”
而余晓晓握住了她的手,用了很重的力气,神色忧虑沉沉。
“……你生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