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很不像运筹帷幄的小向总,只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湿漉漉的笑容。
“我是说,你不需要与余遥谈什么。”
那个神情转瞬即逝,而向舒怀只是说。
“她不喜欢我们交往,以后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尽量不要与她碰面就好了。”
余晓晓摇摇头,没有接受这个答案,神情仍然认真:“——向舒怀,我们为什么要分开?”
向舒怀不回答,她便继续盯着人不放,势必要问出那个答案来。
面前安静的omega少女望着她,神情几乎是央求一样:
“余晓晓……”
“向舒怀,”可是余晓晓仍然执着地要问下去,“为什么要分开?你要与我分手吗?为什么?”
向舒怀望着她,良久,神色里几乎浮现出一丝锋利而尖锐的嘲讽。余晓晓本能地知觉到,那嘲讽的利刃是对着她自己。
“……当然了,”而后,她开口,“余晓晓,我们难道能永远在一起吗?”
余晓晓不明白:“——为什么不能?”
向舒怀笑了一声。
“你总有一天要与我分开的,余晓晓。”她轻声说,“你不需要在你的家人面前问我辩解什么。她们才是能够永远和你在一起的人。”
余晓晓站起身:“我们也可以永远在一起。向舒怀。只要你不想要离开,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
“……你不可能永远喜欢我。余晓晓,等到你知道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就不可能再喜欢我了。”向舒怀闭了闭眼睛,用那种平静的声音说出,“而且,余遥对我也根本没有误会。她大概比你还更要了解我。”
……她一直在自说自话。
余晓晓站在那里,几乎感到胸腔里涌起一种陌生的恼火。
向舒怀她——她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之后能够更好地与自己分手吗?说自己不了解她、说她们迟早要分开、说她们不可能永远在一起——
“……我不要。”
余晓晓听到自己在说,那从夜晚停留到现在的热度卷进她的声音里,几乎快要灼烧起来。
她听到自己的心脏在搏动着,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渴望被点燃。
嗵、嗵、嗵。
她好想要伸出手,让逃避着她、拒绝着她的月亮再也没办法逃跑。让向舒怀永远永远停留在自己身边,或是将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坚持说:“向舒怀,我不会分开的。”
而那个大冰块牵了牵嘴角。
“……就是因为这样。”向舒怀轻轻摇头,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余晓晓,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为什么不知道?”
……胸腔里那种陌生的岩浆又在漫涌,让余晓晓甚至无法压抑自己的怒气。
“向舒怀,你为什么要替我做决定?我喜欢你。我知道我喜欢你。”她说,声音也裹挟着冲冲的怒火,“为什么你要觉得你比我还更清楚我自己的心?你又凭什么这样?”
“向舒怀,你凭什么这么想?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和你分开?”
而那个大冰块似乎有点被她吓到了,浑身抖了一下,怔怔地看着她。
余晓晓愈发失控,几乎快要伸出手去抓住面前的人:“向舒怀,我——”
而那双黑眼睛一下子盛满了惊惶,尽管竭力地压抑着,却仍然让余晓晓想起了那个破碎的向舒怀。
……而在那些摇摇欲坠的恐慌里,余晓晓看到自己的倒影。
有些陌生的、面目之中充满了愤怒的倒影,某种本能的、潜埋在骨血里的占有欲狂热地涌起,几乎快要操纵了她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