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向舒怀轻声地、低低应了一声,垂下目光,只觉得宣传册上洁白的图画忽然也没有那么面目可憎了。
她说:“……嗯。”
*
一切细节被逐一敲定,随着时间而被确立下来,她们的婚礼如期而至。
她们最终还是选择了更为盛大的那一种形式,宾客的名单由她们一同确定,亲人、朋友、同事与下属,还有向舒怀在商场中众多可能的利益伙伴。
陈豆豆这段时间忙得很,最近正在准备月考,没办法来当花童,她们于是很可惜地为她寄去了婚礼糖果、还有包装成糖果形状的猫咪零食。
婚礼前夜,向舒怀紧张了一整个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余晓晓试图安慰她,结果一伸手过去、刚拍拍她的后背,还没能说什么,就被自家爱人用力瞪上了一眼。
她实在是太紧张了,只活像是只炸了毛的猫。
alpha女孩看得心疼又好笑,她于是无视了自家猫咪的瞪视、把人搂在怀里就这么睡着了,结果早上闹钟响起一睁眼,人又不见了。
——大概是易安宁家里那边的风俗,总之,她们不会一起去婚礼现场,只有等到两个人走上红毯的时候才会见面。
向舒怀就是这么早起一个多小时去准备了。
她们选的婚纱不太重、也没有拖曳到需要人帮忙的超级大裙摆,只是当然也不大好穿。
于是,换好了裙装后,omega少女被装在层层叠叠、颜色洁白的长长礼裙当中,就只任由造型师帮自己弄头发和化妆,盯着镜子里的一个点发呆。
易安宁陪着她,看她神情不太好,便轻声问:“舒怀,紧张吗?”
……倒不是紧张。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向舒怀确实也不再紧张了。
只是,她总觉得不太对劲,脑海中静得奇怪,被装在如此隆重而精致的纱裙里,包装得像是要拆封的礼物一样好……
向舒怀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她这样说,“没事,学姐。”
这种奇怪的平静情绪,一直延续到真正的婚礼当场。
直到,她在长长的红毯的另一端看到了余晓晓。
alpha女孩选的婚纱是短裙,不规则的边缘、大概盖住膝盖的长度,格外轻盈又活泼。她编了头发、坠了碎钻,安安静静地站在自己妈妈身边时看起来很像是小花仙子的模样。
只是目光与向舒怀相接的瞬间,她面容上一下子绽开了无比灿烂又开朗的笑容来,就这样冲着向舒怀挥了挥手。
穿过长长的红毯、越过无数宾客的瞩目,向舒怀只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扑通。
她轻轻抿了一下唇,只忽然感到那些情绪逐渐地从脑海中褪去了。
不是、像是她的生母柳秀,还有她继父那样的婚姻……
就只是余晓晓。只是余晓晓而已。
司仪在台上又说了些什么,宾客们的掌声里音乐响起,向舒怀握住了身旁从悠的手。
“走了,小舒?”从悠轻声问。而向舒怀点了点头。
音乐声中,她们踩在铺满了鲜花的红毯上,向彼此前进。
在红毯中央汇合,她们牵住了手后,余晓晓望望她被盘起的、装饰满了钻石花朵,甚至还别着头纱的长发,便忍不住轻声凑过来问:“会不会很重啊,大冰块?”
有一点。那些装饰太多了,又盘得很紧,坠着她的头发,有些细小的刺痛感。
而向舒怀只是轻轻摇摇头,握紧了她的手。
走到礼台正中,就是那些流程了。司仪说了些什么证婚的话,说着百年好合、携手一生,然后将麦克风交给她们两个人。
她问余晓晓:“这位新娘,要不要说些什么?”
余晓晓接过麦克风、将它插在一旁的话筒架上,轻轻清了清嗓子,向舒怀于是也不自觉地、将视线落在了她面颊的红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