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狱是他的地方!从他这出去的人竟然不见了,简直奇耻大辱!也怪他最近忙着收拾雍王的死士没多留意才导致这样的事发生。
车寿本来由他亲手所抓,此前在战场上他们是死对头,他这一跑,便是无尽的麻烦。
都不需要想那鸿图就知道自己肯定在他的暗杀名单上。
车寿来自南中,那里蛊术盛行常年瘴气缭绕,阴毒的东西不少,可以想象这家伙要是出手手段有多下作。
短短两年啊,一个在郢都毫无根基的反王竟然还能逃跑,竟然还有势力带他逃?!
岂有此理。
永隆帝重新坐回位子,终于正视了自己的大本营并非铁桶一个。
“传朕旨意,褫夺逍遥侯爵位,私逃之举罪大恶极,凡有所见,格杀勿论。”
永隆帝是真的动气了,威严的视线扫过底下兵部众人,目露失望。
这就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啊,那鸿图执掌刑狱两年都没事,他自己的亲信却能把人弄丢,每当这个时候永隆帝就格外想念已故军师,后被他追封为国师的老师。
如果有他在,朝廷绝不可能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想到这,永隆帝叹气,开始思考怎么处置这些人。
虽然朝廷人手少,但还是要杀鸡儆猴,给其他玩忽职守的人紧紧皮。
没一会,他就做出决定,将负责押送的人处死,兵部尚书停职静思己过,侍郎、主事等参与了该事件的人革职、流放、罚俸、降级、调岗等,视情节严重程度施行。
皇命一经发布,兵部一行人根本不敢说话,连连道皇恩浩荡,捡回一条狗命。
但以后怕是再无法来这金銮殿上朝了,本来就空旷的大殿将会愈发空荡荡。
处置完,这些人滚出殿外,永隆帝看向那鸿图。
青年从一开始听到车寿逃跑就没多大反应,只眯了眯眼,但是永隆帝知道这位大昭杀神已经起了杀心。
车寿虽然不是因他的缘故丢失,但也曾是他的阶下囚,那鸿图不会放过他。
想到有这尊保护神在,永隆帝心下稍安,唤了声“武安君”。
那鸿图抬起头,淡漠的神情转为认真。
还是永隆帝可以信任的模样。
他将那鸿图视作定海神针,代替死去的军师安抚自己初登大宝的惶恐。
对那鸿图,生性多疑的永隆帝没有猜忌。
“朕本该等大军归来再行论功行赏,但是经此一事,”永隆帝冷笑一声,底下人越发战战兢兢,“朕决定,武安君擒雍王有功,特封为兵马司指挥使,与兵部协同共治郢都治安。”
这样做既是保护郢都百姓的安全,也为了应对车寿那令人捉摸不透的后手。
那个疯子,曾用巫蛊邪术招来瘟疫,永隆帝不得不防。
众臣面面相觑,却对此意见不一。
武安君本来就有兵权,好在虎枭军大部队不在郢都,等朝廷派去接管地方守备的将军将其打乱收编也无大碍,可兵马司手上的兵权怎么能给他。
哪怕指挥使一职只是区区五品,但是它的重要地位堪比兵部。
假设,武安君在外执掌大昭第一强军虎枭军,在内又统领兵马司,手握郢都军事,偏手里还有一座刑狱,又是兵,又是刑的,万一那天犯事,相当于把脖子递给对方。
而且这样放权只怕养虎为患啊。
众臣对这具杀神依赖之余,也害怕忌惮于他。
一时间反对声迭起。
另外一批人却同意永隆帝的做法,这些人都是跟着永隆帝打天下的老臣,对那鸿图也了解最深,最是清楚杀神外表下,这是个怎样的人。
要说武安君会拥兵自重,实在是多余担心了,他当初可是手握四州的豪杰,要是真想要天下,现在坐在龙椅上的人还说不准是谁。
没有人能质疑武安君的实力,天下间也再难出虎枭军这样的神兵。
退一万步讲,这些年恶名昭著的他早就失却了民心,拥兵自重的话有百姓拥护吗。
所以这些人和永隆帝一样觉得兵马司指挥使这个职务可以交给他。
最后,那鸿图平静地收下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