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妄把他举了起来,成为他的“双腿”。
林淮溪清楚祁妄是在用这种方式道歉,也是在用这种方式安慰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用双手抱着篮球朝祁妄晃了晃,“双腿,你可要好好动起来,我现在要灌篮了。”
林淮溪没有半点作为病号的自觉,直接选了个最高难度的。
祁妄却眉头都没皱一下,带着他跑到了篮板下,将林淮溪越举越高。
林淮溪抽条似的长高,也很擅长运动,但灌篮对他来说难度偏大,不一定每次都能成功。
这是他最轻松的一次。
他看着篮筐越来越近,高高举起手,准确地把篮球扣在了里面。
随着球落到地面发出的碰撞声,空空荡荡的篮球场突然围满了观众,回荡着尖叫和叫好声,为这个刚刚诞生的篮球巨星庆祝。
林淮溪沉浸其中,兴致勃勃地说道:“我们再来一个。”
“嗯。”祁妄对林淮溪从来都是有求必应,毫不费力地把他抱到了篮筐下,继续配合林淮溪的超低难度灌篮。
林淮溪把自己哄开心了,笑个不停,祁妄看着他,嘴角也始终带着弧度。
繁星夜幕。篮球场旁边的灯光明亮却不耀眼,为他们镀上了一层名为青春的色彩,这一张张笑脸也没有经过世俗的污染,透着最纯粹的开心,被珍藏在记忆·深处,成为永远回不去的美好时光。
但路灯能照亮的范围是有限的,周围树影婆娑,在一片黑暗中,朦朦胧胧地可以看到一个轮廓,还有被灯光照亮的一双球鞋。
孙柏逸像只热情又笨笨的大狗,喜欢黏着林淮溪,这次却没有双眼放光地扑上去,他的脸色在黑夜的映衬下格外苍白,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十分胆怯地往后退了一步,将身体都藏在了黑暗中。
……
他为了救林淮溪受伤,也受到了校方的特殊照顾。晚自习时,只要有身体不适,可以自由地出入医务室。
之前伤口又麻又痒,孙柏逸便去了趟医务室,医生说他恢复得很好,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伤口愈合带来的,还半是警告半是恐吓地说,乱挠乱动伤口是会留下疤。
孙柏逸完全没有将这话放在心里。
他是个爷们儿,皮糙肉厚,就算留疤了也没什么关系,而且这是他救下溪溪的勋章,他恨不得把留得深一点!
但这样一来,溪溪看到了每一次都会自责担忧,而且溪溪伤得比他还要厉害,溪溪也留疤了怎么办?
这个想法在孙柏逸心里扎了根,他不在乎自己,却十分在乎林淮溪,一整天都心不在焉,恍恍惚惚,刚放学就冲到了旁边的药店里,帮林淮溪买了一支去疤痕的药膏。
他想送给林淮溪,却又担心是药三分毒,便又找了个时间偷偷溜去了医务室,想找老师帮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