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珣笑道:“只是你说的话与我看见的有些出入,不免好奇。”
“这能有什么出入?”还是头回有人与她聊起此事,楚念声也没藏话的打算,反问,“你知晓他与我的关系吗?”
迟珣略作思忖,便明白过来她在问什么:“曾听霁云提起过,说他与你并非血亲,他为楚家养子。”
许是他态度好,楚念声渐渐平和下来,有条不紊地开口——
“他既然都和你说了,那就没什么好瞒的。小时候他不爱搭理人,起初我以为他就这性子,对谁都一样。但有几个族中前辈说,他是将我视作了敌手。
“那时我没放在心上,等后来年岁渐长——他不是先我几年进宗么,自打他来御灵宗后就不怎么回去。又是那些前辈与我说,他是担心我将楚家占去,所以才一门心思修炼,又觉得我整日惹是生非,有损楚家颜面,不想和我来往。刚开始我还是不信,不过这些年间,他的确没回来过几回,也鲜少和我说话,时间长了,谁不怀疑?”
迟珣笑意微敛,却问:“那些长辈待你如何?”
“挺好啊,但我也不喜欢他们。”她忿忿道,“嘁,三天两头往我院里送吃的送喝的,又净说些夸张的好听话,生怕我累着似的。可要真想我好,怎不见他们送些修炼的灵器,天地绝有的秘籍来?”
迟珣微怔,随后别开脸轻笑了声。
楚念声睨他:“笑什么笑!”
“无事。”他道,“师妹在感情上虽……可也有难得的直觉。”
楚念声拧眉。
什么意思,这是在挖苦她还是夸她?
“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些?”她直言。
迟珣垂下眼帘,显得分外和煦。
他不疾不徐道:“我与霁云相识已久,不说知根知底,可也有一二了解。楚师妹,你若信我,他并非像旁人所说那样排抵你。相反,他待你很是关切。”
楚念声扯了下嘴角:“迟师兄,你别不是也被僵尸咬了,竟开始胡言乱语。”
“或许是你对他有所误解,才会曲解了他的一些言行。但这并非是你的缘由,而是有人从中作梗。”迟珣保持着温和的笑,说话也轻,很容易叫人听进去,“恰如你所说,他是个寡淡性子。至于他不常回去,是想早日升上首席,也好有更多做主的机会。譬如上回试炼,倘若他不是大长老的亲传弟子,不可能说去试炼巡守便去。又如这次,他亦是担心你,想与我交换任务,亲自带你下山,只不过我还好调查蛇妖一事,只好回绝他。”
楚念声越听,眉头蹙得越紧。
他口中的楚霁云,怎么和她想的完全两模两样呢?
迟珣继续道:“他不常回去,但不论走到哪处,都会记挂着给你带些东西。你——”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楚念声打断他,“他长了张嘴,怎么不见他亲自和我说,还要你来解释。”
“霁云向来寡言,师妹也听见我方才说的,都是他闷声去做,而非表现在言辞上。”他顿了顿,“况且,我想他常年在外,还不知道有人在搅浑水,只当你讨厌他,所以不曾多作解释。”
楚念声却还是将信将疑,几乎将怀疑摆在脸上。
瞧见她的神情,迟珣顿了步。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已经摸着了她的几分脾气,道:“你既然不信,那就算让你去问他,他再解释,想必师妹也会怀疑他是在故意糊弄你。”
楚念声没作声,心底倒的确这么想。
毕竟漂亮话谁不会说两句。
“眼见为实。”迟珣说,“不妨等回宗了,带你亲眼看上一看。”
楚念声疑道:“看什么,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