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说道:“清乃清心静气之意,清净自在。宁字有宁静致远之韵,亦是平安顺遂,寓意他一生安康快乐。”
“不错,不错。”
镇元子听闻连连点头,颇有欣赏之色。
“凤儿,你有何良言?”镇元子意味深长地望向坐在第二排第一位的沈栖梧。
沈栖梧此时正在气头上,方才若不是清风明月适时出现,她还没发现跪在角落里的陆玄枵。
对待她的宝贝旬儿,她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又怕化了。
恨不得天天抱在怀里亲,奈何诸事缠身,这三年来只回来看望过旬儿数十次,最让她感动的便是不论何时回来,旬儿总会在前殿等她,朝思暮想的宝贝总是第一时间扑进自己的怀里,对她嘘寒问暖,为她揉肩揉脚,那对如星光般明亮的眸子里只有她一人。
可是这不知死活的居然敢拿东西砸他!
沈栖梧越想越气,但很快又冷静下来,毕竟这事关自己的小心肝儿,马虎不得,其实她心里早已有个答案。
伴随着嘣脆的一声响,镇元子一指弹出青玉案上的最后一枚果壳,滑到沈栖梧脚边,她没有穿鞋,下摆裂开的缝隙间,半截凝脂般的大腿若隐若现,脚踝青玉铃铛链随着盘坐姿势陷入雪肤,勒出几道惹人遐思的浅红。
那十根染着凤仙花汁的玉趾正无意识蜷缩着,将系着的青玉铃铛扯出叮咚清响。整座大殿里弥漫着雪松冷香,却难掩她已经紊乱的呼吸气段。
她缓缓抬起头,一对星眸里宛若星河盈盈,看着满地散落的果壳,沉默良久。
镇元子悠闲地坐在云塌上,神情轻松,惬意自在,他的目光一遍遍扫过下面坐着的徒弟们,徒弟们神态各异,后面甚至还有几个坐着摇头晃脑的。
观里没什么严厉的规矩,也没那么多繁琐的礼数,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徒弟们也都心知肚明,毕竟不是在外面,回到观内便是回了家一样,自然不用太过拘束。
但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不要惹沈栖梧生气。师父生气了也就嘴上说两句,自己反思一番也就过去了,顶多罚自己除尘,甚至连体罚都没有。
但惹怒了这位,她是真揍你。
“嗯……,…”
只见沈栖梧淡淡地应了一声,大家便心照不宣地不再言语,毕竟她才是最有资格给旬儿赐名的人。
这种事情都是在没来之前就起好了,都是走个形式,这时候有人要是真去提一嘴,那就是不懂事了。
镇元子敲了敲茶盘,声音洪亮道:“那便说说第二件事,玉虚境论道之日愈近,时间应有月余,这段日子便安稳待在观里修身养性,正身清心。”
“是,师父。”弟子们异口同声道。
正殿内穹顶上悬着一座巨大的太极阴阳鱼法阵,一道道暗金色灵纹正顺着盘龙柱缓缓流向上方的法阵中,巨大的阴阳鱼图案随着不断注入的灵纹缓慢逆转,发出忽明忽暗的光芒。
正在地上跪着的陆玄枵早已经汗流浃背,这种强烈的窒息感第一次让他感受到如临大敌般的恐惧,似乎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固起来,他的仙元仿佛正在体内燃烧,剧烈的灼烧感刺痛着全身的经络,丹田中自己的元婴正紧闭双眼,像个提线木偶般完全脱离了本体心神的控制。
沈栖梧见状,一双美目如水,终是流出一丝不忍。
她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涂着凤玉汁的指甲像玉笋般软嫩,食指轻扣地面,穹顶流转的法阵戛然而止。
陆玄枵顿时感到如释重负,那股窒息般的压迫感终于消散殆尽,体内躁动着的仙元瞬间平稳下来,一股清流从丹田涌入全身,经脉中一阵阵的舒爽让他诧异不已,神识内视之下才发现,不仅没有伤及经络,内丹反倒是稳固了不少。
“那今日就散了吧,旬儿正在睡觉,莫要吵醒他。”
镇元子笑着看向台下众人,他悠然自得地靠在懒版上,笑容温和而融洽,弟子们一个接一个地向镇元子请安,然后陆陆续续地离开乾坤殿。
最后大殿内只剩下大师兄,沈栖梧,以及陆玄枵。
又是一阵沉默后,谢青溟率先起身向师父恭敬一拜,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玄枵啊,起来吧。”镇元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今日旬儿来找过我,说他想回家看看,这几日看他样子也是心神不安。”
镇元子喃喃自语道。
沈栖梧赶忙说道:“我已安排妥当,不如就让旬儿去………”
她话还未说完,镇元子摆手道:“你做事向来谨慎,我自是放心。”
“玄枵啊,若是我没记错,你四岁就开始跟我了,这一转眼多少年了?”镇元子一把按住准备起身回话的陆玄枵,整个人稳稳坐在地上突然出现的蒲团上。
“一千年,应该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