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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姐姐也垂眸看着自己，明离想，尽管逆着光，她看不清姐姐的表情，却敏锐地察觉了那道目光。

nbsp;nbsp;nbsp;nbsp;沈婵平日里的眼瞳是带了点冰蓝色的，眼下却像是完全的黑，像是一个大黑洞，越来越大，吸着明离往前靠。

nbsp;nbsp;nbsp;nbsp;明离愣了愣，而后才发觉不是她往前靠，而是沈婵俯身往自己身上靠。

nbsp;nbsp;nbsp;nbsp;“嗯？”她很小声地哼了一声，怕把沈婵吓跑。

nbsp;nbsp;nbsp;nbsp;姐姐这会儿身上没有那股冷香了，反倒是浅浅的药味居多，也是泛着冷的，像冬天小重峰上的雪。

nbsp;nbsp;nbsp;nbsp;明离这会儿还扣着沈婵的手。

nbsp;nbsp;nbsp;nbsp;掌心贴着掌心，五指嵌入五指，微凉的温度不断从沈婵掌心传来。

nbsp;nbsp;nbsp;nbsp;那张冷淡的脸越来越近，明离坐着，沈婵俯身站着，如瀑长发从肩膀两侧掉下来，逐渐围住了两个人。

nbsp;nbsp;nbsp;nbsp;咚、咚、咚，心跳声大得惊人。

nbsp;nbsp;nbsp;nbsp;明离又有了那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但这感觉和那晚上不太一样。

nbsp;nbsp;nbsp;nbsp;清冷的气息裹挟着淡淡药味扑来，脸上的小小绒毛被吹开，明离紧张得像要迎接一场大风，呼吸沉沉。

nbsp;nbsp;nbsp;nbsp;“姐姐？”明离紧张得声音像是夹出来的，尖锐，断断续续的，“你要，要干什么？”

nbsp;nbsp;nbsp;nbsp;好近，近到这样昏暗的光线下，她依旧能把沈婵的五官看得清清楚楚。

nbsp;nbsp;nbsp;nbsp;远山眉，明眸皓齿，明明是浓墨重彩的五官，却组合成了一张清冷的脸，天山雪莲似的，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nbsp;nbsp;nbsp;nbsp;而现在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沈婵，正在以一种明离心跳加速的方式靠近她，一只手被明离扣着，她便抬起了另一只手，捧着明离的脸，小声地说了一句话。

nbsp;nbsp;nbsp;nbsp;第一个字是“我”，后面沈婵没出声，明离却从她的嘴型分辨出内容：“我也很想你。”

nbsp;nbsp;nbsp;nbsp;似暴雨突如其来，砸得明离脑瓜子嗡嗡的，肩膀随着呼吸上下起伏，明离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片温池里，周围水汽缭绕，而她视线模糊。

nbsp;nbsp;nbsp;nbsp;只是凭着本能攥紧了沈婵的手。

nbsp;nbsp;nbsp;nbsp;应该要笑吧，明离想，她说想念沈婵，沈婵也说想念她，所以应该要很坦然地开心，应该要弯着眼睛朝沈婵笑。

nbsp;nbsp;nbsp;nbsp;可是明离没有笑，沈婵这会儿离她好近，嘴唇几乎要碰到她了，明离笑不出来。

nbsp;nbsp;nbsp;nbsp;不是因为不开心，而是……隐隐中，似有某种期待。

nbsp;nbsp;nbsp;nbsp;喉咙不自然地滚了滚。

nbsp;nbsp;nbsp;nbsp;温热的气息落在明离脸上，触感清晰，她垂着眸，盯着那片逐渐靠近的唇——微微带了点红。

nbsp;nbsp;nbsp;nbsp;闭上了眼。

nbsp;nbsp;nbsp;nbsp;温热的气息几乎同步错开，明离心跳漏了一拍，随后听见沈婵笑了一声，随后温热的气息瞬间远离。

nbsp;nbsp;nbsp;nbsp;几乎是慌张地睁开眼，明离也跟着笑，那笑像是画在脸上似的，弧度一成不变，“姐姐刚才想干嘛？”

nbsp;nbsp;nbsp;nbsp;“你道心不稳。”沈婵已直起身，一层浓厚的余晖隔在两人中间，“轻而易举被激怒对同门师姐下杀手，被重伤的妖怪附身，妖毒发作……还有刚才。”

nbsp;nbsp;nbsp;nbsp;“入门考试也会有道心考察，这事上课的老师应该提过。”沈婵抽回手，迅速转身离去，走到屋檐下时忽而停住，“对了，你认字写字差不多了，日后不用上小重峰来了。”

nbsp;nbsp;nbsp;nbsp;进屋关门一气呵成。

nbsp;nbsp;nbsp;nbsp;冠冕堂皇的理由被抛之脑后，沈婵吐出一口浊气，肩膀放松下来。

nbsp;nbsp;nbsp;nbsp;果然还是不行啊。

nbsp;nbsp;nbsp;nbsp;院外少女一脸懵。

nbsp;nbsp;nbsp;nbsp;嗯？

nbsp;nbsp;nbsp;nbsp;她正等着沈婵接下来的动作，却突然被松开。紧接着，沈婵突如其来地训斥她道心不稳，还告知她以后不用再来小重峰了……

nbsp;nbsp;nbsp;nbsp;“我……”明离后知后觉扭头看去，“我怎么就……”

nbsp;nbsp;nbsp;nbsp;怎么就道心不稳了？

nbsp;nbsp;nbsp;nbsp;少女气冲冲站起来，扭头看向那扇紧闭的门，被那道浅淡呼吸冲击的理智缓慢回笼，明离张了张嘴巴，最终由于心虚没发出质问。

nbsp;nbsp;nbsp;nbsp;……她抬手摸了摸依旧狂跳的心脏，“道心不稳”四个大字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nbsp;nbsp;nbsp;nbsp;姐姐刚才是在试她吗？

nbsp;nbsp;nbsp;nbsp;明离有些伤心，后知后觉的，还很愤怒，愤怒之中还夹杂着几分不明的惶恐，以至于她什么话也没说，抱着剑郁闷地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