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雀被这句话吓着了。她不由得也看向他的眼睛,然后被他笑得慢慢也回过味来,她犹豫问,“你是不是在逗我呢?”
虞逢林闷笑起来。
兰雀丧气,“你骗我的啊。”
虞逢林:“嗯,骗你的。”
兰雀本以为他是个如清风明月一般的稳重将军,未曾想到他竟然也会开玩笑。但这般的他倒是比她想象中病秧子的苦大仇深好一些。她讪讪道:“我刚刚还以为,你会是个郁郁寡欢之人。”
虞逢林摇头:“行军打仗之人,最忌讳郁郁寡欢了。”
兰雀点了点头,看向虞春莹将军,“是啊。”
虞春莹将军说话就很风趣,可惜现在不能说了。
虞逢林不免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虽未曾看见什么,但也知晓,她确实将这病看成是“鬼神”。
他问,“你身边只有一个鬼将军?”
兰雀嗯了一声,也问他:“你有几个呢?”
虞逢林:“有很多,屋子里都躺不下了。”
这般说了几句,兰雀早已经忘记问他为什么腿会痛了。她只忐忑问,“虞三将军,我跟你说话,你会不会好受一些?”
要是好受一些,那她跟虞国公夫人要坟地的时候腰杆子也能直一点。
她的心思实在是简单,虞逢林见了点点头,让她交差,“多谢你了,确实好受很多。”
兰雀舒了一口气。他这般好相处,真是太好了。
她也没有瞒着,将自己跟虞春莹将军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希望对他有用:“我不知道你的情况,但虞春莹将军确实是来帮我的。”
她回忆道:“那还是我十三岁的时候,十六姐姐在我的鞋子里放了一口针。我没注意,穿进去就疼得哭,但那日还要去绣房里做工,我只能将针取出来就走了。”
可脚心却一直出血,把鞋袜都弄脏了。
“管我们的刘妈妈便把我关在绣房里一直绣荷包。”
她们被收养后要学东西,但学什么得看天赋。腰肢软的去学舞,声音好听的便学曲,她于这些都不行,只认得几个字,所以就跟着府里的老先生学认字。
但无论学什么,姑娘们上午都要去绣房学刺绣。
她小声抱怨道:“我们绣的荷包是要卖出去的,卖出的钱都被刘妈妈拿去买猪蹄吃了。”
她也很想吃。
她第一次有了胆大包天的心思。
“我想把荷包偷偷藏起来带出去自己卖掉!”
她说到这里微微得意起来,“我真的带出去了。”
虞逢林很是捧她的场,“真是厉害。然后呢?虞春莹将军就出现了?”
兰雀却羞愧地低头,“没有,荷包被发现了。”
“还是十六姐姐发现的,她把荷包拿了去想告诉刘妈妈。刘妈妈打人最痛了,我当时顾不得许多,便去抢,可她们人多,都拦着我,打我……”
她当时还是个不敢还手的性子,只能缩在地上被她们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