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电梯叮咚开启,方俊拎着公文包缓步而出,锃亮的皮鞋停在血渍斑斑的门槛前。
“心率135,瞳孔扩散,创伤后应激反应初期。”
他蹲下用镊子夹起半截断裂的指甲,转头对正在取证的技侦挑眉,
“这算故意伤害还是虐待俘虏?”
“方主任倒是来得巧。”
韶梦蕊踢开脚边的情趣蜡烛,从刘伟手机里调出视频备份,“纪检组半夜查岗?”
“刘国伟半小时前'突发心脏病’住院了,他倒是会选时候。”
方俊笑着亮出监察局协查令,屏幕蓝光映得他眉眼森冷,
“马钢都给张大彪的瑞士账户刚被冻结,你猜这位刘公子能不能活到开庭?”
王黛蓝裹着警用毛毯瑟缩在角落,方俊脱下西装披在她肩上时,指尖若有若无擦过后颈。
“姐,记者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他压低的声音像毒蛇吐信,"组织部长的位子,总得有人坐稳不是?”
窗外警笛长鸣,方俊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霓虹灯海,指尖轻轻敲打钢化玻璃。
刘伟被押进警车的画面通过隐藏摄像头实时传回某间病房,心电监护仪上的波纹骤然飙升。
“刘部长,你怎么了?你现在突发心脏病要静养,别玩手机了。”
主治医师吓了一跳,急匆匆的赶过来处置。
刘国伟心里在滴血啊,俺妈自己这个不争气的侄子,怎么刚把他捞出来都不和自己说一声,就直接去找王黛蓝了。
他更恨方俊,暗暗感叹这小子藏得真深啊,第1次请他喝酒试探他的时候怎么没发现。
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人的老命。
早先怎么不知道,他还和市局的韶梦蕊有关系。
“现在怎么办,你还有什么关系?能把刘伟捞出来吗?”
坐在一旁的马钢都着急的问道。
“别说捞他了,我这关能不能过去都难说。”
“别抱着你那堆钱了,这一关不是靠钱能过去的。”
刘国伟对阴影里的马钢都摇摇头,男人颓然跌坐椅子上。
怀里黑箱的钞票散落一地,像极了刘国伟支离破碎的政治生涯。
“张大彪那边不会瞎说吧。”
“应该不会,这人也算是块硬骨头。”
刘国伟叹了口气说道。
凌晨四点,监察局审讯室的强光灯下,张大彪的警服皱得像腌菜。
“我交代!都是刘国伟指使的!”
他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去年钢厂塌方瞒报死亡人数,也是他让我压下去的。”
刘国伟想多了,就张大彪这种能收他黑钱帮忙办事的,怎么可能是硬骨头?
刚进来没审两句,一开始还想装一装。
结果当韶梦蕊随口就能说出他以前干过的几件贪赃枉法的事情,这家伙的心理防线直接就崩溃了。
张大彪还以为组织上已经掌握了所有的罪证一股脑的全招了,就差把自己三岁的时候,尿床的丑事都给招出来了。
韶梦蕊将一摞案卷摔在桌上,厚的吓人。
“十二起违规发证,三桩命案,买官卖官金额过亿——张局长,警徽戴久了,真当自己是阎王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