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萧景瑜吹到风,陶安然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若不是怕压到伤口,他还想再加层被子。就这样众人小心翼翼地抬着矮榻前往雪霁院。
来到雪霁院,白露已经在门口候着。炕上的被褥都换了新的,也重新烧热了火炕。萧景瑜也被轻轻地抬到了炕上。
即使一路被人抬着,萧景瑜也没有一点反应。陶安然担心地碰了碰他的手,一片冰冷。他连忙把被子给他盖好。
寒露也很快拿着药材回来,到一边去煎药。曲芷水也不放心地跟了过来,准备时刻查看情况。
不一会儿,寒露便端着一碗药汤过来。
"王妃,药煎好了。"
陶安然看着昏迷的萧景瑜,感觉这姿势不好喂药。但他又不敢移动萧景瑜的身体,生怕伤口裂开。最后只好在曲芷水的建议下,往他的脖颈后面多垫了一个枕头,这样方便他吞咽。
陶安然接过药碗,冲鼻而来的苦味让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他用勺子轻轻搅拌药液几圈散发热度,然后盛起一勺往萧景瑜嘴里喂。
可是勺子刚碰到嘴唇就被牙关死死挡住了,药液怎么都喂不进去,最后反而顺着嘴角流了出来。陶安然不信邪地又试了一次,还是没能把药液喂进去。擦干净脸上的药液,陶安然担心这样下去,喝不到药,他的身体怎么能好?
陶安然没办法了,这样下去只能捏着下巴硬掰开他的嘴了。他看向旁边的李管家,说道:"李管家,王爷现在喝不了药。我看只能硬掰开他的嘴往里灌药了。"
李管家一脸为难,"王妃,这,这不合规矩。而且万一出了什么闪失,呛到了王爷那就不好了!"
陶安然一听也对,万一呛到了怎么办。但这用勺子也喂不进去药,也不能强行往里灌,那该怎么办?
陶安然看向曲芷水,"曲大夫,一般这种喂不进去药的病人,最后都是怎么喝到药的?"
曲芷水揣着双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嘛,我一般很少遇到。现在就是,那个,可以那个。。。嘴对嘴。。。"
陶安然听明白了,这是让他嘴对嘴给萧景瑜喂药。他看向四周,发现大家都是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显然他们都是这么想的。
他重新看向药碗,一凑近那苦味简直都要把他的眼泪熏出来。但是再看向旁边昏迷不醒的萧景瑜,陶安然咬咬牙,闭上一口气,直接抬起手里的药碗里喝上一口,然后赶紧向萧景瑜的脸庞凑近。
嘴里苦涩的药味简直让他怀疑人生。他只好快速地吻上那双没有血色的薄唇,舌尖轻撬牙关,然后一股脑地把嘴里的药液渡过去。最后陶安然抽出唇舌的时候,终于看到他在不由自主地吞咽。
看到这一幕,陶安然放心了,总算是把药喂进去了。但转头再看这还剩大半碗的汤药,他的脸隐隐有些发黑。
偏生这时旁边的曲芷水还开口道:"王妃,这些药要全部喂完。而且之后每日三次都要喝。"
陶安然的脸更黑了,他都能感觉自己喉咙的苦味了。这哪是萧景瑜喝药,分明是他在喝药。
但即使心里再怎么腹诽,这碗里的汤药该喂还是要喂。直到一碗汤药喂完之后,陶安然感觉自己整个人舌头都没有知觉了。他漱了几次口都没有什么用,只能往嘴里含块冰糖盖掉苦味。
整个白天萧景瑜一直没有动静,安静地躺在炕上。但是喂过药之后,他的脸色似乎没有那么苍白了。曲芷水隔一段时间就再次把脉细细观察一番,但看情况还是老样子。
到了夜间,雪霁院里不好留人。曲芷水只好先回丹砂院,不过留下话来,若是晚上有什么变故,要及时让人去叫他。
至于李管家,陶安然本想让他先去休息。
"王妃,王爷现在昏迷不醒,老奴怎么睡得着!老奴就在外间候着,若是有什么事也能立刻来帮忙。"
"李管家,你先休息,我们轮流来看护。今晚我们在这看着,明天就麻烦李管家了。这样我们也好都保持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