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诗檬故意问:“你爸为什么关你啊?”
“……小矛盾,不是什么大事儿。”温征说,“等过两天我爸脾气好点儿了,我就解放了。”
他不肯说出自己其实是为了她才被他父亲关在家里。
倘若是一般男人,不但要告诉她事实,还得对她说你看我多爱你啊,为了你我都跟家里抗争到这个地步了。
然后她就能做出一副感动到哭的样子,这戏就能接着演下去。
但温征没有,反倒让盛诗檬不知该怎么接话。
好在这时候温征又问她:“好几天没听见我声音,想我么?”
盛诗檬的那原本要脱口而出的那声“想”突然卡壳了。
她没回答,他又问:“你都不担心我的么?”
“担心。”盛诗檬这回说的是实话,那语气听着是真切的害怕,“怕你跟我分手。”
那边愣了好几秒,才又笑着说:“傻瓜。”
盛诗檬听着他这一声情绪不明的傻瓜,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那天在酒吧里她一时没把持住对温征发了脾气,她原本以为温征一定会很恼,指责她矫情,为一个游戏就闹脾气,甚至再绝情点,会直接跟她分手。
但也没有。
他好像对她有些过于纵容了。
这很奇怪,不在她的预料范围内,可她一时间也想不到温征反常的态度究竟是何原因。
又腻歪了几句,盛诗檬挂掉电话,连忙给盛柠发微信汇报。
盛诗檬:「和好了」
盛诗檬:「好像是我想多了==」-
温征在想刚刚自己的那句“傻瓜”是不是听上去有些过于肉麻了。
他那天被盛诗檬给吓到了,温衍过来找他的时候,他还没回过神,稀里糊涂地就被司机载回了家。
回家后老头子一见他就破口大骂,温征也不回嘴,老头子以为他这是认怂了,鼻子哼着气儿让他滚回房间。
温兴逸这老头子,大半辈子混迹商场,运气又好,老大一做就是几十年,他现在老了,这个家能管得住他的女人们也都离世了,他虽然是卸了任,把集团交给了大儿子管,但做老总的那股气势还是没减,不服老非要管东管西。
外孙女成家立业搬出去了他管不着,温衍又是个二十四孝儿子不用操心,他就把退休后的那点闲工夫全用在了小儿子温征身上。
老头子明显被他气得不轻,竟然已经用起这种幼稚的手段对付他了。
但他竟然觉得莫名的痛快。
就好像回到了十五六岁那会儿,越是跟家里人对着干,越是觉得畅快,即使在别人看来他这是不学无术,他永远是被拿来和温衍作对比的那个反面教材,是个谁听到他的名字都会摇头叹气的孩子。
但他很享受,他觉得他比温衍活得开心多了。
温征当然明白婚姻对一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要选定下半辈子过日子的人,老头子给他找的女人,大概率无论他和那女人彼此厌恶到什么程度,就算不忠诚,就算一地鸡毛,这下半生就得和那个女人这么捆绑着过完了。
他的前二十多年已经在离经叛道中度过,老头子竟然试图用婚姻重新将他关进笼子。
想得美。
他刚拿到手机,还没来得及给盛诗檬打电话,就先接到了她的。
温征心情不错,又看了眼这几天手机里堆积成山的消息,给朋友回了个电话。
“几天不见我们征少了,搁家里闭关修炼呢?”
温征就把这几天的遭遇外加和盛诗檬的乌龙给朋友说了。
“嗐,我就说诗檬妹妹没生气吧,人小姑娘一个,玩个游戏有好胜心很正常,就你精|虫上脑,什么时候亲人家不好非要逮着玩游戏的时候亲,她会不高兴不是很正常吗?”
“精你妈,接个吻就叫上脑,那你怎么还没精尽人亡?”温征骂完前一句,后一句又放轻了语气,听着像是自言自语,“关键是她以前跟我从来没发过脾气。”
“是个人都有脾气的好吧,人不对你发脾气那是爱你,愿意让着你,真以为谁生下来就是受气包呢。”
温征想了想,觉得朋友这话有道理。
“过两天我再带她去你那儿玩。”温征懒洋洋地说,“你再让人搞一次那活动,钱我出,我这回好好陪她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