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与木柿无冤无仇,相识不久,有什么原因她要拿自己视力呢?
“在想眼睛的事?”汪盼突然凑近,低声道:“可以把我的视力给你。”
沈渊猛地回神,忙“呵呵”干笑两声,说:“不用……我想不明白,木柿为什么要拿我的视力?”
他很快意识到,这个问题恐怕只有木柿本人才能解答。
他摇摇头,望了望湛蓝深邃的天空,又奇道:“木柿为什么求我杀她?”
汪盼道:“有时,往往只一个念头就足够支撑一个人活着,目的达成,那人也就无可留恋了。”
沈渊低头想了一会儿,才道:“那木柿太可怜啦!只靠一个念头活着。尘世风花雪月,好友亲朋,多值得留念呐!”
汪盼又道:“风花雪月虽好,也有离开落幕的时候。烟火过后的黑夜往往更寂寥。”
听闻,沈渊朝汪盼看去。
漆黑的凤目,一副严肃的样子,不经意间却会流露出温和的神情。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差呢?真叫人琢磨不明白。
“阿……”汪盼试探性地叫沈渊,“阿、阿渊……”
“嗯?”沈渊回应到他。
汪盼踌躇好一会儿,终是支支吾吾地说:“中……中午了……我们……我们吃完午饭再……再去接何梦访他们吧……”
“好啊!”沈渊回答得十分干脆。
他没有拒绝,汪盼长舒一口气。
午时,阳光明媚,车马行人熙熙攘攘,来往不绝,沈渊与汪盼并肩而行,那一青一白的修长身影鲜活了一方天地。
汪盼带沈渊走进沃野馆。
两人一经落座,汪盼便唤来小厮,先点了两小坛遗子春,再叫沈渊点菜。
少顷,菜上了一桌,沈渊吃得欢着呢。
“阿渊……还记得在浔武客栈里……你、你说要告诉我什么吗?……”汪盼仍是小心翼翼,嚅嗫地问。
沈渊放下酒,眨巴眨巴杏眼,微微歪过脑袋,一脸茫然地问:“告诉你什么?”
知道他记不住,没想到真忘了。汪盼叹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才道:“在浔武客栈你把我灌醉后,我问你:‘为什么喜欢喝酒,酒这东西怎么难喝’,你说:‘以后再跟我说为什么’。”
沈渊眉毛快拧成麻花了,依然想不起来自己有跟汪盼说过这个。他笑道:“我不过随口说说,你无需知道我的为什么。”
“我想了解你!”汪盼注视着沈渊的双眼。他坚定而虔诚地低吼出声。
沈渊忽地想到昨晚汪盼附在耳边说的那些话。再看汪盼,那眼神炙热而真诚,叫他拒绝不了。
虽然不记得什么时候跟汪盼说过,但要解答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