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详的预感在安之心头环绕,“当时、当时只有我和你母亲一起离开,没有旁人,你亲眼所见,所以为什么要问我有没有证人这种问题?”
夏欢挺直身板,直直地跪着,他回过头,微扬脑袋,双目死死瞪着安之,眼眶湿润,饱含泪水,大声喝道:“你说,有没有人帮你证明我的母后不是你杀的,啊?——!”
声音在地下密室回响,安之肩膀一抖,“你是不是听了什么传闻,才、才认为是我杀了夏樱桐?”
夏欢又问:“我母后的死到底是不是你?”
安之摇头,“不是我。”
夏欢起身,因为跪得时间太长,差点摔倒。安之伸手扶了他一下,却被反握住手腕。他紧紧地掐住安之的手,用力到指甲要陷进去皮肉里,咬牙道:“不是你?这里除了你还有谁吗!?难不成我的母后会自尽?”
“呵呵,呵呵呵!”夏欢发笑,“我怎么会这么愚蠢。只想着你是居狼恋慕千年的人,却忘了你是沈渊!是魔神!是个无心的东西!我竟想帮居狼保护你!?我是疯了吗!!?”
安之觉得夏欢的状态不对,不像平常的他,反倒像个疯子、精神病人。这般情况下,他不知道夏欢会对他做什么。他用力挣动手腕,想摆脱控制。
“呵呵呵——”夏欢咧开唇角,露出尖锐的笑容,阴森地笑着。他一把拽过安之,恶狠狠地说:“我要你为我母后偿命!”
话音刚落,安之眼前闪过一道金光。
一把长剑应夏欢的召唤,出现在他手中。他举起长剑,就要向安之心口刺去的时候,谖竹的声音突然响起,“住手!——”
“赤欢?……”夏欢嘴中念叨一句,停下动作。
安之死里逃生,再顾不得其它,就算游到对岸,也要离夏欢远些。于是乎跑至浮台边,刚要纵身一跃入水,突然腰间一紧,一股熟悉的拉扯感袭上——他被谖竹拉回岸边。
谖竹今日穿得不是白衣,是红衣,也没有再戴面纱,左边耳垂戴了一道红色羽毛耳坠。
这一点不似谖竹,如果不是脸颊的疤,安之还以为还是谁在冒充他。
安之稳稳地落到对岸,刚要问谖竹怎么回事,谖竹开口抢了他话,说:“赤欢是这身打扮。”
安之道:“是因为夏樱桐死了,他才……”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谖竹提醒道:“若我今日没有帮了却执念,日后你见到他,一定要多加提防。”
他朝地下出口处推了安之一把,催道:“我会回来的。你快些离开这里。”
……
等安之离开,谖竹的桃花眸立即冷下。
他飞至浮台,夏欢立即迎上,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冷声说:“你不是赤欢,打扮成这样是什么意思?”
谖竹道:“我就是。”
夏欢握拳,眼神凶恶起来,“辞叶你我久别重逢,你怎么忍心不与我相认!”
“因为早已经对你失望了。”谖竹道:“当年我潜入九离是为了寻找我的主人,赤水水君。不错,我被典山发现打伤,是你藏起我为我疗伤,我也承认我爱过你,可是都止步于你杀我那天晚上。”
一只朱鹮从房梁上飞下,化为一位身穿红衣,右耳单坠一只血红色羽毛耳坠的清隽男子。
男子一看见沈渊便扑到笼子边,满脸心疼,说道:“我救你出去。”
沈渊看着他,问:“你是谁啊?”
男子答:“我是逸舒君云台阁中那只朱鹮赤欢呐。”
沈渊淡淡回了句“哦”,便道:“不认识。”
闻言,赤欢呆愣半晌,手中化出一片赤羽,他将羽毛杆子伸入笼子的锁中,慢慢开锁,“不管认不认识,先把你救出去,离开九离再说。”
出于好奇,沈渊盯着他如何开锁,问道:“你既然是逸舒君云台阁中的朱鹮,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赤欢答:“逸舒君许久不曾回来,我来九离皇宫找找看有没有他的行踪,正好听到关于你的消息,这才赶来的。”
沈渊“哦”了一声,余光中只见赤欢的手裂开一道血口子,“你的手……”
赤欢立马脸色一变,不甚开心,“告诉了一个人我此行目的,他答应帮我找到主人,却没想到他一直骗我,没有行动,叫我待在他身边浪费了许久。我要走,他不愿意,我们就打了一架,不欢而散。”
若是以前那位武神之姿的沈渊,一定会有人不放心,害怕逃跑,严加看管;可如今的沈渊在一位十七八瘦弱奴隶的身体里,手无缚鸡之力,又忘了一切,像位小傻子,根本没有会怀疑他会有能力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