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还有脸回来吗?”她的语气也瞬时冷却。
“她有没有这个脸,你我都清楚,你最好是有这个觉悟。”不等她回应,周锦言又说道,“下午回来一趟。”
电话挂断,玉笙还拿着听话筒,直至棠妈喊了一声才回神来。
“……您以后还是少往苏小姐那儿跑了。”
“什么,苏小姐?”
棠妈指了指桌上的信解释说:“那不是苏小姐让人送信来,说您在她那儿过夜了吗?”
“是……嗯,是这样的。”
她连着点了几下头,旋即别过头去,走回门廊低头换鞋,眼前陡然晃过昨夜的旖旎之景,那时的缠绵缱绻好似在此刻才缓过劲来,隐隐作痛。
棠妈见其忽然面色涨红,便关心道:“怎么了,可是哪儿不适?”
“没,没事。”
玉笙迅速抓过柜上的信,疾步跑上了楼。她换去身上的衣服,什么也不做,便是这样俯卧在榻上,晃眼间,她好像又看到了姨妈坐在窗边的扶手椅里抽烟。
“这是多正常不过的事啊,你听到了又怎么样呢?你以后也会有,而只有没用的人才会去强调贞洁,因为他们浅陋的认知只容得了性欲的占领。”
她弹了弹烟灰,带着椅子转过来,松松垮垮套在身上的睡袍半敞,袒露的春色撩人,却不见一丝忸怩作态和讨好,仿佛这与挂在街市摊上的一块肉也无差别,“好孩子,不用为这样的事羞耻,这不过是一具躯壳,它完不完整、漂不漂亮这种纠结都是多余的,你见那杯子缺个口还能接不了水了?”
说此,她掐灭烟头,一下扑倒站在床边的女孩,在她身上挠痒,玉笙笑得头晕,她也不停,还将头埋进其颈间吹气。
“啊……你别挠我!”
不知到几时,她终于停了手,但还搂着她,忽而轻声说:“那不过是最低贱的快乐罢了……玉笙和姨妈在一起开心吗?”
“嗯,开心!”玉笙肯定地回答,而她随其靠来,在她脸上反复亲吻,然后将其紧紧抱在怀里,那仿佛很悠远的声音在耳畔呢喃细语:“那么,这才是最上乘、真实的快乐。”
玉笙看着她从身边消散,心头忽觉落寞。她翻过身,盯着天花板,深呼吸舒缓着这纵横交错的心绪。
而后她又睡去,连晌午吃饭时,棠妈都没能叫醒,一直到午后才下楼来。
“来,我先给您换了药,再吃饭吧。”
棠妈都拿来了膏药,玉笙捏着筷子道:“早时就换过了。”
“换过了?”
“嗯……”她心虚地瞟了一眼,又说,“棠妈,陆伯母有没有打来电话过?”
“陆太太没有,陆少爷倒是打过一次,听到你没有在就给挂了。”
玉笙没有应,挪回视线,继续吃饭。
时断时续的蝉鸣,自窗前飘荡的白帘间漫进来,灼热也越升越高,这股热浪在嵌于绿意中的德武运动场里抵至高潮。
球场上大汗淋漓的选手、欢呼哀声交织的赌客,似是在沸水里上跳下窜,热气腾腾。转至另一头,便是酒吧、脱衣舞场、夜总会……歌舞升平,欢闹不息。
“这比翼州府的回力球场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方明远反手从身边走过的侍应生手中端起一杯酒来,目光飘在周遭的热闹中,那镶在珠光璀璨间的舞台上,身材丰腴的舞女扭着腰肢,欲迎还休地慢慢褪着最后一件衣裳,浓妆艳抹的面容一嗔一笑,尽是熟稔的妩媚,底下观赏的男男女女,或心无波澜地看着,或交头私语,神态各异。
但有一点共同之处,便是倦怠,或笑或愁,都带着一种即将被撑吐的倦意和迷离。
他看着,也忽觉反胃,轻抿了一口酒就随手放至一旁,跟着前面的人走进了电梯。
“燕台的这些名流权贵可不轻易接纳外人,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打通了。”
钟徊弯腰按了电梯,回头与其相视了一眼,眉尾轻挑了挑,道是:“再贵的身价也是用钱财度量出来的,我想这应该没有人会拒绝,名流权贵也不例外。”
“那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