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有了照顾自己的人了,他也答应了萧隽。
他轻声拒绝:“抱歉。”
关棠满脸颓丧,十分后悔之前醉酒亲别人,还把人带回楼下的事。
自那以后,除了工作需要,他很少再去声色场合,但这些话不敢和唐青说,多说几次,听起来就像狡辩一样。
唐青说:“就送到这里,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和关棠分别,唐青回到公寓后天色已经彻底暗下。
他把窗帘都落下,房里只留了一盏感应小夜灯。
唐青什么都没做,先在沙发里出了会儿神,随即用手机给关棠发了条消息,告诉对方自己准备换个地方住,以后有缘的话会再联系。
发完微信,他把手机关机走去浴室。
洗完澡将近十点了,唐青擦拭着残留些许水珠的头发,视线落回床头的云雀弩上。
拒绝了顾雪的弥补和关棠的心意,唐青没觉得有什么遗憾的。
过去的他活着就如浮萍,水流到哪里,他就在哪里生存,渺渺茫茫的,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
与顾雪和关棠说清楚以后,他甚至感觉和现代世界最后的一丝联系完全断了。
他想萧隽,想起在大邺经过的一点一滴,可他还有机会回去么?
唐青不清楚。
他没抱希望地握上云雀弩,心里默念萧隽,想着大邺的一切,再睁眼,依旧是他的卧室。
唐青失望。
时钟的时针慢慢走过十二点,到了深夜,黑暗像巨网侵蚀着他的内心。
唐青握着弩机足足僵坐了一个小时。
他打量周围熟悉又陌生的环境,想到以后再也不能见到萧隽,绝望和痛楚慢慢揪着心脏,扯得他有了流泪的冲动。
他已经分不清哪里是真的哪里是假的,思绪错乱间,眼前蓦然浮起当时自己两次穿越的景象。
他心口一窒,捏着云雀弩的指尖颤抖,重重地按在了开关的环扣上。
开关启动,一团白光刺入眼帘。
唐青反射性闭起双眸,身体浮空,又沉沉地坠落,仿佛掉入浩瀚无边的白色深渊里。
永朔十年初,兖州稗县大雪。
一支从夷越前往邺都朝贡的队伍就地驻帐修整。
督监使正准备去见三王子汇报公事,却见巡视的一名下属匆忙来报,说是营帐附近的雪地里,有个人昏迷了。
督监使八字浓眉一竖:“这等小事也来浪费本官的时间?”
夷越军支支吾吾地比划了一下:“那人头发那么长,生得比夷越第一美人还要美……”
督监使以为下属喝醉了,将信将疑地过去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