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管家睁大眼睛。
竟然还有这种奇事?
“那些能被六大真统争抢着收入门墙的天之骄子,多半都是命数极盛,天意垂青之辈。
所以我说,泥腿子这辈子都是泥腿子,真以为宗平南跟他们一样?人家是命数自成格局,一遇风云便化龙。”
青年男子忽地意兴阑珊。
他这辈子是没法学父亲建功立业,位极人臣了。
只能靠着余荫,好好享受富贵日子。
“成少爷所言极是。”
赵大管家弯腰低头。
“退下吧,还有……再换个人过来。
一点都不懂事,搅了本公子的兴致!”
青年男子反手一巴掌,就把刚才被他掐得痛呼的美婢打飞出去。
“圣贤说,人无高下之分?真是可笑!
连命数都有贵贱,人怎么可能没有高下区别?
要不然,怎么本公子生来是国公的儿子,你生来就是下贱奴才呢?”
另一个美婢瑟瑟发抖,缩在坐榻旁边,生怕也落了这样的下场。
“老奴告退。”
赵大管家早已习惯成少爷莫名其妙的火气发作,沉默着不说话。
抬手拍晕那个惶恐的婢女,像牲畜似的,将其拖出屋外。
深宅大院,豪门府邸。
后院里埋的仆从杂役,枯井里填的小妾婢女,何曾少过?
……
……
近些日子,纪渊住的地方,也就是南门胡同的破落宅院颇为热闹。
天京三十六坊每座讲武堂,每考完一场都会张榜公示。
此前他倒拔千斤铜柱,得到气力如虎的上等品相评价。
加上射艺夺得头名,稳稳位居太安坊讲武堂的榜首。
名不见经传的辽东泥腿子,悍然压住一众将种勋贵。
一时之间,风头大盛。
等到榜单一经公布,消息不胫而走。
纪渊立刻不得安宁,短短两日便有好几拨人上门。
首先是同住胡同里的街坊,送了鸡鸭鱼肉等吃食过来,当做贺喜。
平小六那个机灵小子,特意从家里提了两包精细的私盐。
都不是什么贵重物什,纪渊也就都收下了。
其次就轮到二叔纪成宗,过来的时候醉气熏熏,高兴地跟他自己考上一样,连连说了十几句“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