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重青同往常一样领着宫人在门口等候。
平时这个点,皇后早就摇铃让她们进去服侍,今日却迟迟没有动静。
重青有些纳闷,想着过会就是宫妃们来请安的时辰,轻手轻脚的推开了门。
室内光线昏沉,帷帐重重,一股香味串入鼻尖,很淡。
重青觉得有些熟悉,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崔情香。还是两个月前娘娘偷偷让自己去赵太医那里要的。但是皇帝忙,很少在永安宫留宿,从来没有用上。
难不成夜里圣上来过?很快重青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是圣驾没道理一点动静都没有。她的心猛地下沉。
“重青,备水,本宫想沐浴。”
床帐之后,皇后的声音嘶哑的厉害。
重青几步上前挽起窗帐。
只见皇后面色红扑扑的,杏眸水盈盈,忽略眼下那抹青色,说是春三月鲜嫩欲滴的花儿也不为过。
重庆别开眼,她心里的皇后向来是端正守礼的,从未有过如此迤逦颓靡的姿态,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奴婢,去给娘娘叫水。”重青有些结巴,说着便要出去,珠帘乱晃。
“你侍候我沐浴。”皇后说。
重青脚步微顿,“是。”
她出门点了几个小太监,“去抬热水来,娘娘夜里做噩梦吓着了,出了汗不舒服。”
转头又拦下了准备进去收拾的宫女,“娘娘最喜欢的坠子落在床上了,怕翻乱了更不好找,等我找到了再叫你们进来。”
折桑听了重青的安排暗暗点头,重青跟了她三年,处事向来是稳妥的。
衣物一点点被褪下,重青倒吸了一口凉气。洁白的肌肤上,斑驳的痕迹惨不忍睹。
重青没敢问,折桑草草地应付过了后妃请安,便把人都退下了,只留下心神不宁的重青。
重青拧着眉头,心虚的问,“昨夜里,圣上——”
“不是。”折桑灭绝了她侥幸的想法,不是圣上,那是谁?不论是谁,一旦泄露,整个永安宫都死无葬身之地。
重青腿一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埋的极低,不敢再问。
折桑见她如此,只幽幽的叹口气,“重青,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奴婢服侍娘娘三年了。”
“三年来,我待你如何?”
折桑伸手去扶她起来,重青瑟缩着身体不敢动,折桑便耐心的蹲下来。
“奴婢出生没几天,母亲便去了,五岁时父亲也病死了,跟着哥哥相依为命,直到三年前嫂子进门,嫂子教唆哥哥把我嫁给她的傻子弟弟。我不肯,是娘娘救了我。”重青的声音有些沙哑。
“初时奴婢不懂规矩,娘娘也从不嫌弃,奴婢犯了错娘娘也从没说过一句重话。”重青感激道,“能有今天,全仗娘娘帮助,奴婢感激不尽。”
“本宫救你,是可怜你命不由己。”折桑轻叹,“五年前,本宫也同你一样。不想嫁却又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