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腿经过炸制,外皮呈现诱人的金黄色。指腹靠近时,能隐约感受到热气暗暗往外涌。
顾不得烫手,宋七娘直接伸手抓来一根鸡腿,没耐心地吹上两口气,就急急忙忙咬下一大口。
细微“咔嚓”声中,脆皮被咬开,露出里头鲜嫩鸡肉,有少许肉汁随着撕咬溢出。外皮脆、鸡肉嫩,再加上特制的香料,吃着让人欲罢不能。
等孟桑慢慢悠悠啃完一根鸡翅时,对面的宋七娘已经第三次冲着炸鸡伸手。
孟桑无奈:“慢些,我又不跟你抢!”
果然炸鸡的魅力,几乎没什么人能抵抗。
见宋七娘面上露出餍足之色,孟桑笑着摇头,擦了擦手,去尝那道红烧鸡块。
这回便是和炸鸡完全不同的口感了。鸡块的上头挂着一层酱汁,入口须得先吮一吮,然后再上牙齿和舌头开咬。
鸡皮滑溜溜的,单独扯下吃了,还能感受到一丝丝嚼劲。而里头的鸡肉炖至入味,那鲜嫩滋味和炸鸡各有千秋,一点也不干柴。
因着里头添了少许干辣椒,吃时还带着微微辣劲儿,更为开胃。
“唔——这鸡块也很香!不愧是小桑儿亲手做的吃食,就是比外头什么丰泰楼、祥云楼的要美味!”
宋七娘左手抓着炸鸡,右手执筷夹红烧鸡块,一碗水端得极平,左拥右抱好不乐哉。
看着她这儿模样,孟桑“噗嗤”一声笑了:“七娘,你还是注意些,妆容都有些花了!”
宋七娘毫不在意:“这有什么要紧的?最多不过是待会儿漱口含了香,再重新上一遍妆。都知嘛,拿乔拿乔,还能多赚些赏银,丁点不亏!”
孟桑拿她没法子,索性专心享用佳肴。
宋七娘吃着正香,忽而记起一事:“对了,你那阿翁寻得如何?”
闻言,孟桑便将如何机缘巧合让谢青章帮忙的事,言简意赅地说了。
末了,她又补了一句:“今日谢司业来告知了我这事进展,说是京中裴姓官员已经查完,一家都不是。他会派人再将外任、已故或者……犯了事的裴家都查一查,如此定能得个结果了。”
宋七娘点头,吮了一口鸡块上的酱汁:“都说这位昭宁长公主独子做事细致、沉稳,也是出了名的不近风月,你得他庇护,不必担心会有什么糟心事,只管给长公主做吃食即可。”
孟桑深以为然:“我也是这般想的,明日就得去长公主府上呢。”
说罢,孟桑又问:“对了,重阳节前一日,九月初八,你可有空陪我去一趟城外的净光寺?”
宋七娘蹙眉:“恐怕不成,我那日得去宁侍郎府上作陪。哎,你又不信神佛,去净光寺作甚?”
“我以前听阿娘说过,她每年九月初八都会去净光寺礼佛,”孟桑叹了一声,“刚来长安时我就去问过,只可惜物是人非,无人记得有一位裴姓女郎。”
宋七娘不解,若有所思:“每年九月初八都去?莫非是你阿娘的生辰,或者是什么人的忌日?”
孟桑摇头:“我阿娘不过生辰,我和阿耶谁都不晓她生辰是什么时候。”
“至于九月初八,我阿娘每每提起这个日子,面色都很不好看,又是去寺庙礼佛,想来是谁的忌日罢。”
正好吃完,孟桑搁下碗筷,笑道:“你不能一同去也无妨,我一人过去就是,正好乐得清净。”
宋七娘正在漱口,闻言立马含含糊糊地“骂”了一声“小桑儿忒烦人”。
见状,孟桑只管笑,余光扫过桌案上余下的一根鸡腿时,不禁暗自遗憾。
这么美味的吃食,阿柏是尝不到喽!
也不晓得他今日归家,可还习惯家中的吃食?
她可听柱子提起过,这叶相公最不重口腹之欲,于吃食上忒古板!
可怜的小郎君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