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崔良玉愿意见自己,王敬言喜不自禁,他今日带了重礼前来,一块浑然天成的玉如意,两支五百年份的老山参,还有一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
原本他还打算送一支云鬓花钿金步摇,被王香雯给拦住了,男子送女子首饰有示好之意,他要真送了,怕不是要被崔良玉给派人撵出去。
落座后,春桃给他奉上茶,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王敬言一头雾水,只是想着此行的目的,便没有往心里去。
“崔大小姐,王某此次前来,还是为了茶叶之事……”
王敬言面带苦色,瞧着崔良玉似乎并无太大的反应,才稍稍放下心,继续说道:“太原王氏向来薄利多销,如今南诏侯府不肯让利,若真应了他们,且不说今年的损失,日后想来那价格也不会再降下来……”
“崔大小姐,我明白你不是不想掺和此事,只是王某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只要你肯帮王某一把,日后清河崔氏有难,我王敬言定不会坐视不理!”
想来太原王氏确实是到了生死关头,如若不然,王敬言也不敢说出这种话。
崔良玉并未回应,让春桃给王敬言换了一杯新茶,莞尔笑道:“王公子,这茶正是清河崔氏茶园的新茶,你以为如何?”
墨色的眸子陡然一凝,随即泛起惊喜之色,瞧了崔良玉一眼,忙不迭端起白玉茶盏抿了一口,茶香沁人心脾,不由赞道:“好茶!”
茶是好茶,更好的是茶中的深意。
王敬言站起身,对着崔良玉躬身行礼,“多谢崔大小姐,此事之后,王某定会再奉上厚礼!”
这一礼崔良玉并没有受,只是轻巧地避开,眸中流光闪动,大方得体笑道:“王公子言重了,各取所需罢了。”
此举也算是投石问路,清河崔氏以后能不能涉足茶叶生意,只看南诏侯府的反应,想来不出几日,南诏侯府便会收到消息。
王敬言并未久留,再次谢过崔良玉之后,便匆匆离去,南诏侯府茶价上涨之事,许多人都已经知晓,此前在太原王氏定下茶叶的那些人,已经多次询问,若是再不给他们一个说法,怕是要出事。
先前王敬言叮嘱过,在清河崔氏不可肆意妄言,随行的小厮一言未发,此刻到了街上,再也忍不住雀跃之情,欢呼道:“恭喜大公子拿下这桩生意,多亏崔大小姐点头,有了清河崔氏的茶叶,我们太原王氏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再也不用看南诏侯府的脸色。”
此言一出,王敬言就变了脸色,急忙呵斥道:“不可胡言乱语!”
“大公子,您为何如此紧张?”小厮满是不解,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怎么看公子的样子,却像是做了贼一般?
王敬言瞪了那小厮一眼,恨不能一巴掌把他给抽死,咬牙道:“你懂什么?京城的茶叶生意全在南诏侯府,此次清河崔氏愿意出手相助,便是得罪了南诏侯府,你还要大举宣扬,莫不是要陷清河崔氏于不义?若清河崔氏反悔,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闻言小厮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忙往四处瞅了瞅,确定无人看向这边,才松了口气,再也不敢多提半个字。
他们却未看到,不远处的街角,一个年轻男子瞧着太原王氏的轿子远去,浓墨一般的眸子中露出一丝阴狠,冷笑道:“清河崔氏?不过是个世家罢了,也敢在南诏侯府头上动土,怕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轿子已然消失在视线中,年轻男子转身,朝着南诏侯府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