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爷果然留了荆少语一起喝酒,一直喝到很晚才放他回去。
钱弄墨一直让小碗注意着前院的动静,听说荆少语已经准备回去了,赶紧提前在他出门的必经之路上寻了个僻静之处等着他。
远远的,钱弄墨看到钱老爷一路热情地将荆少语送了出来。
见钱老爷也在,钱弄墨下意识往走廊后头躲了躲。
原以为这次是没有机会同他单独说话了,却见前头荆少语突然停下了脚步,拱手道,“您留步,不必再送了。”
劝说钱老爷留步之后,荆少语便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四下一片安静,钱弄墨见荆少语一个人走了过来,赶紧叫住了他。
“荆公子。”
荆少语停下脚步,仿佛才发现她似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钱姑娘?”
钱弄墨张了张嘴,之前在屏风后头不方便说话,她早已经憋了一肚子的话要问他,可是这会儿看着他,她一时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是在等我吗?有什么事吗?”荆少语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很善解人意地问。
“嗯……”钱弄墨轻咳一声,才试探着问,“昨日……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酒量浅了些,让姑娘见笑了。”荆少语说着,顿了一下,又道,“在下昨日……没有冒犯姑娘吧?”
“你不记得了?”钱弄墨看着他问。
“只记得姑娘提起琳琅阁很有趣,后面的事情就没什么印象了。”荆少语有些不大好意思地道,“在下没有冒犯到姑娘吧?”
冒犯了啊!钱弄墨气呼呼地想,但她能这么说吗?当然不能……于是她只是微笑着道:“没有,公子且安心。”
“那便好。”荆少语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迟疑了一下,又道:“昨日酒后……在下是否同人打架了?”
钱弄墨愣了愣,“为何这样问?”
“我昨日晚间醒来的时候觉得全身仿佛散了架似的,胳膊上也有一些淤伤,可实在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有些困惑。”荆少语很是不好意思地说着,稍稍将袖子挽起一些,给她看自己胳膊上还没有消散的淤伤。
他皮肤白皙,那些淤伤过了一夜之后看起来越发的触目惊心了,仿佛被谁狠狠蹂躏过似的……
被谁?当然是她啊……钱弄墨看到那些淤伤之后也被吓了一跳,她当时只是想推开他而已啊,她只是力气比常人稍稍大了一些而已啊……她不是故意的!
她眼神左右飘移了一下,有些心虚地道:“唔……倒不是同人打架了,你昨日喝醉不小心从凳子上摔了下去,可能是不小心碰伤了吧。”
“这样啊……是在下失态了。”荆少语点点头,仿佛是信了她的说辞。
钱弄墨轻咳一声,赶紧转移了这个有些危险的话题,“荆公子,多谢你今日救了我爹。”
“不必客气。”荆少语说着,顿了顿又道,“那马的后腿上有伤,像是吹箭一类的暗器造成的,惊马一事应该不是意外。”
钱弄墨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有人要害我爹?”
“钱姑娘也不必太过忧心,钱老爷已经让人去报官了。”荆少语安慰道,“今日不早了,在下这便告辞了,若需要帮忙的话可以到钱家酒楼来找我。”
说着,荆少语拱拱手,告辞了。
留下钱弄墨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乱如麻,她爹向来与人为善、和气生财,很少会得罪人,究竟是谁要害她爹?
一直到荆少语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钱弄墨才转身准备回房,结果一转身,便看到钱老爷正站在她身后。
“爹?!”钱弄墨被惊得声音都有些变了,只当他发现自己堵了荆少语说话。
钱老爷有些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从袖袋里掏了一个小匣子出来,“喏,这是给你的,你看看。”
他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这是……喝多了?
钱弄墨有些不确定地伸手接过他手里的小匣子,“这是哪里来的?”
“今日来说亲的媒婆带来的。”钱老爷大着舌头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