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义留在现场处理一摊子烂事,先让人将张敬业的头颅和躯体拼凑起来,送到研究所。他的身体里还有诡牌,幸好他的诡牌没有复苏,否则麻烦更大。又得知林副厅长的秘书许琅琅和后勤部的部长暂时都被收押起来,她决定先去看看两人。
两人都被就近收押在诡异医院,不少护士都亲眼见到两人身上沾满鲜血,奇怪的是他们皆被发现昏迷在医院的一角,而且都受伤了。其中许琅琅伤得更重,几乎是致命的伤势,晚一些被发现人肯定已经没了!后勤部部长是镇诡者,他的情况好很多。此时已经醒来,他自称受到不明人士的袭击,目前还不知道张敬业的死讯。
白青先去探望许琅琅,站在重症监护室外看着床上之人苍白的脸,她觉得后勤部部长的话是可信的,一定是有人假扮成二人的模样,才让张敬业放松警惕。
别看张厅长几年前就以诡牌濒临复苏为由到诡异医院常住疗养,一副不久于人世的样子。实则他的情况并没有他说的那样严重,从他长期住院却还把持着镇诡厅不放手就能看出来。
他不宜使用诡牌,但毕竟是一名B等级的镇诡者。诡异医院又是官方镇诡者时常出入之处,想要在支援到来前杀死他,自然是偷袭的方案最佳。否则拖得太久,死的就是刺杀者了。
“她什么时候能醒?”
李小义回头问主治医生,却见站在身旁的主治医生对她微微一笑,答非所问道:“我想见白小姐一面。”
李小义后退一步,身旁的虫母和小姜都召唤出B等级的诡牌,在主治医生开口之前,三人都没有发现他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明明前有张敬业遇袭的事情,三人都万分警醒。
“不用紧张,”医生将滑下鼻梁的眼镜往上推,轻笑一声说:“我是先知,诸位应该都听说过我。小义姐,我和白小姐是朋友,冒昧前来是有要事找她帮忙。请你告诉我,她现在在何处。”
李小义试探性问:“你不是先知吗?找人还需要用如此迂回的办法。”
医生叹息一声说:“我是先知,又不是全知。你把我想得太厉害了,我只是能看到一些未来的片段而已。”
虫母说:“他的确是先知,我曾见过他。”
当初正是先知指路,虫母的困境才被白青知晓。
后来发生的一切,先知恐怕早有预料。
医生对着虫母说道:“您现在看起来比那时候好多了,未来会更好的。”
这一点不用他预言,虫母也有信心。
先知是官方镇诡者的一员,口碑一向很不错。
李小义放松下来,说道:“白青在城隍庙,你找她有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医生说:“我想请她帮我进诡域带一具尸体出来。”
李小义心中又生戒备之意,追问道:“尸体?谁的尸体?”
“益省原来的副厅长,方有信的尸体。”
方有信陷落的是一个B等级诡域,他的诡牌有一个特殊的技能,可以穿过空间送达信件。他的死讯是他亲手送出诡域的,收到信件的是一队的队长。
如果他没有死亡,送出来的就会是一封求救信。
送出来的既然是遗书,那他的死亡自然已成定局。
当初李小义和白青共同拟定破除诡域的计划时,她没有向白青推荐这个诡域,正是因为方有信不用等救援,而且嫌弃这个诡域不太吉利。
李小义还记得该诡域的资料。
这是一个新降临的诡域,降临于花鸟市市郊。一面靠江,另一面和湘乡市接壤。
李小义没有继续询问下去,装扮成医生模样的先知向他们欠身行礼,踱步离开。行走几步,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说:“差一点忘记重要的事。我特地来医院是想告诉你——张敬业还没死。”
李小义大惊:“什么?”
先知说:“你在VV8病房的床底下能找到他。”
先知走了。
李小义快步赶到VV8病房。这间病房她来过好几次,作为副厅长的秘书,她需要向厅长汇报工作,代替副厅长探望张敬业也是她的职责之一。
走廊的血迹还没有清理,房门上满是飞溅的血雾。
几乎染红的被子垂落在床边,李小义弯下腰,掀开被子对上一双惊惧的眼睛。
“张敬业——”
李小义脱口而出,接着发现在往日里躺在病床上也要保持体面的张厅长仰躺着,腹部有伤,满脸颓然之色,竟是说不出的狼狈。
她看到张敬业这副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张厅长,你不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