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的笑声传到他耳边,对方并不在意他这样带刺的态度,即便他这一整天的行为都堪称过分。
这实在是一件令人难过的事,怎样都无法缓和,只能等时间去消化。宋泽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江行起答。
宋泽看向他:“我拆穿你,让你尴尬。”
“哦,事实就是令人尴尬。”江行起也侧过脸来看着他。
宋泽继续细数自己今日的罪状:“我呛你声。”
他答:“姑且就当你在撒娇吧。”
宋泽想,江行起不能这么柔和,至少现在不可以,眼神也不能这样,会让他有很恶心的念头,他会有。所以他故意提醒自己,要自己去正视这一切:“我还把你老婆气跑了。”
“那是我妈干女儿。”
宋泽先是一愣。
他眼睛又睁大,表情还是和从前一样直白,接着转为重重的疑惑和难以置信,江行起看着看着,好想伸手捏捏他的脸:“准确来说,是我小姨的女儿,我的妹妹。昨天你让我闭嘴的。”
宋泽靠在座上,大脑还在接受堪称惊喜的一切,有点呆、懵。和冷静锐利的那个人完全不同,嘴唇张合着吐出几个字,更像是自言自语:“你没结婚。”
“结婚了,就不会来见你。”
江行起伸出手在他面前摇摇,把他唤回神,宋泽依他动作再度侧脸看来,江行起顺手打开车内灯,解释:“去年我外祖母去世,我外祖父因此生病,也没心思结婚了。”他注意到宋泽神色的变化,继续说:“不用顾虑,我早就从那种情绪里走出来了。”
这止住了宋泽要出口的抱歉,而后他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惊喜之后,心绪平静下来……阿克利的雨又来得好突然,估计只下两分钟就要匆匆离开。
宋泽看着这个人,嘴上说:“又下雨了。”心里想,他没有忘记我。其实他也一直还喜欢我。这是我的胜利。
江行起点点头:“不会太久。”
他说的是雨,宋泽想的是一年时间,不久吗……他觉得足够。
转瞬之间,他抑制不住将自己投近,抱住江行起:“我还有机会。”已经是肯定的口吻。因为聪明地知道自己被人记忆着,没有从脑中删去。
一只手一如既往地轻拍他的背脊,接着略微收紧,将他拥住,再也不是之前那样疏离的社交距离、朋友间的安慰,是恋人。最光明正大地可以展现的独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