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韶桉一怔,喃喃:“永定侯?”
孟逸寒进门来,身后跟着一个扛枪的侍卫,沈氏和魏老太太暗自心惊,心里没来由的七上八下。
孟禾鸢几欲落泪,看着他?父亲,孟逸寒温和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阿鸢受委屈了,有父兄在,莫怕。”
依旧是这一句话,孟禾鸢感受到了真正的尘埃落定,孟逸寒再抬眼时眉宇蹙起,“本侯此次前来,是问?你们要个说法,颜韶桉,本侯且问?你,这三载,你可有照顾好阿鸢?”
“你当初,一再跟我?保证,说,会敬她爱她携手一生,是与不是,还说阿鸢在家中是如何,在这儿就是如何,绝不会拘着,是与不是,又说绝不会有纳妾的想法,是与不是,你一个庶子高攀了我?孟家,倒是耀武扬威的很呐,忘恩负义?,落井下石,言行不一,实乃小人,算是我?孟逸寒看走了眼。”孟逸寒字字句句像一个个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叫他?无地自容,脸色青红。
“嫁妆,还来。”孟景洲蹙眉道。
沈氏闻言:“凭什么,你家女儿失德在先,这嫁妆该是一人一半。”
孟逸寒点头:“好,那便官府见。”
随后他?回过头去问?:“阿鸢现在住在……”
孟禾鸢低低说:“后山平山堂。”孟逸寒颔首,同孟景洲使了个眼色,几人往平山堂而去,颜韶桉几人连忙跟在身后。
孟景洲瞧见她住的地方,脸色陡然变得难看,随即又想到那边的孟府不让阿鸢回家,旋即就要:“待会儿我?就去孟府要个说法去。”
孟逸寒看了眼屋内,“长?安大街新民?巷,官家新赐的府邸,叫些人来,把东西搬走,我?们阿鸢回家了。”
颜韶筠插话:“人已?经准备好了,只是阿鸢身子不好,外头风言风语……”
“怕什么,受害的是我?阿鸢,还要躲躲闪闪不成?颜大公子,恕老夫说一句,你还是请回罢,此后阿鸢的事不劳操心。”相比于颜韶桉的无情无义?,孟逸寒更看不上颜韶筠的趁人之危,呸,颜家没一个好东西。
孟景洲看着这个昔日的同窗,二人在国子监时关系很是不错,算得上欣赏的友人惺惺相惜,如今他?竟然对他?的妹妹有了这种龌龊心思,孟景洲恨不得劈了他?。
剜了他?一眼,孟景洲便跑出?去了,颜韶桉安置好沈氏,上前几步低垂着头,低三下四:“孟叔,我?知?道我?对不起阿鸢,是我?错儿,我?是一时鬼迷心窍,但我?对阿鸢一直是真心的……”,不待他?说完,孟逸寒就一拳招呼在了他?嘴角。
武将的拳头重?如千钧,战场上一拳一腿操练出?来的,远非颜韶桉这种文人比得过,他?嘴角沁出?一丝血迹,躺在地上,俊脸霎时显而易见的一片青紫,沈氏和魏老太太捂着嘴奔了过去,心疼的要命。
孟逸寒指桑骂槐:“再敢提一句,我?打?断你的腿。”他?睨了颜韶筠一眼,冷哼一声。
不多?时,孟景洲带着人来了,都是利索的府兵,身高□□尺,力壮如牛,满脸络腮胡,应孟景洲的命令进屋开始搬东西。
东西搬空后,孟景洲看了这眼屋子,撂下一句:“把这给我?砸了。”
身后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三人搬着东西浩浩荡荡的往新的府邸而去。
孟禾鸢看着静静跟在身后的颜韶筠,对父兄道:“爹爹,哥哥,我?说几句话就回来。”
孟景洲显而易见的不大高兴,但妹妹的事他?还是会尊重?,鼻腔了轻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孟禾鸢走到颜韶筠身边,颜韶筠仍旧垂眸看着她,昨日怄气的事他?虽还有些不大舒服,但他?心胸宽广,自不会跟她一般计较。
“待我?处理好家中事便去寻你,你这几日把怀夕带回去,若是有什么事便叫人来寻我?。”他?话里话外俨然是把孟禾鸢划分为自己的人,气得孟景洲险些上去掀了他?。
孟禾鸢却摇了摇头:“不用了,以后都不用了。”
颜韶筠蹙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孟禾鸢水眸盈盈抬起,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疏离和淡漠,他?心中自前几日起那不舒服的感觉愈发的浓重?,几乎呈翻江倒海之势,孟禾鸢淡淡笑了笑:“颜公子,就到这里罢,往后我?们莫要再见面了。”
颜韶筠一怔,复而气笑了,半响后,他?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这是你心里真实的心思?”
孟禾鸢没有犹豫,点了头。
从?未有过的燥意迫使他?想箍着她问?清楚,他?不信,但现在显然并不是刨根问?底的好地方,他?额角青筋跳了跳:“好,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