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闭不答他的话,只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轻松的口吻:“一个月,好不好?”
他是心意已决,“叶碧展”拗不过,久久才妥协下来,但威胁道:“你若不回,孤不介意让易子的画像传遍天下。”
……
“叶碧展”信了天闭,但错信了自己能等到那么久。
下人看到他们的君王怒气冲冲地走出书房。
“大王您要去哪?”
“出宫。”头也不回,“传令下去,朝政暂由内朝代理。”
当下人走进屋中准备清扫屋子时,只见一只茶杯已摔碎在地上……
*
和风日下,走着一个英挺男子,步履稳健,额边有些散乱的发丝道述着一种风餐露宿的无羁。
倡国,依旧山清水秀,然正因是旅游胜地,又是兵家源地,这里聚集了各形各色、各门各派的人物,于是挑衅叫嚣、打架斗殴、比武切磋什么都有。
虽无兵甲戈矛的战争纷扰,但也“太平”不到哪去。不过,总不缺乏人群向往之。
一个好好的国成了武林之地。
倡国国主算是吃香的,因为他的地盘没外敌敢打也没别国想要,国内各界各派相互制衡,又守各自的规矩,好管好治不必操大心,这国主当着舒坦——虽说吧他就算抛头露面一边喊自己是国主一边逛大街也没人理睬,会显得很没存在感。
兵家是独立于武派之外自成一格的,其不仅会打拳脚耍武器、精通兵法战事,而且还出了个易子,与易学紧密关联,懂国政权术,因此更与武派拉开了距离。
半年前,武派来了一帮结盟的武者,个个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狠角色——前来向兵家挑战(找茬)的。
并不奇怪,兵家原为武派却自孤自立、不行侠武之事而为朝廷官僚卖命(用他们话说),有悖于武林(关键是借各国的朝延之力混得还风生水起、史记经传),自然难免遭受排挤。
武者赖着不走,还时不时暗算兵家及易家子弟,兵武双方矛盾复杂不好调解,于是只得久耗下去。
兵子为此着实苦恼。
然而近日,疑难居然悄悄被解决了——那些武者忽然陆续放弃,甚至有的走之前向兵家登门致歉。
像被什么“蛊惑”,转变了想法似的。
有人说在某武者离开的前一天夜里看见过一个神秘人同武者私下见面劝解,一传十十传百,传成了有神秘人私下找武者决斗并把他们打趴下治得服服帖帖。于是大家都知道了倡国出现了位见义勇为(那些武者跋扈凶残,自是非正义的)、很有本事的神秘侠客(侠肝义胆不是大侠是什么)。
武者打发走了受益最大的当然是兵家,兵家也好奇这位侠客到底是哪方神圣,曾广宣要请其现身当面致谢与争取结交为友。然而之后不久却没了动静,跟忽然忘了一样。
神秘侠客究竟是真实存在还是子虚乌有,别人无从得知。
还有一件事,外出寻徒弟的兵祖回来了。
……
英挺男子举起手里握的一把崭新的带鞘长刀——不久前他从兵家出来。
刀柄上刻有一个“兵”字,为倡国字体,手指一推露出鞘内小半截刀身,上面又有个“易”字,汐国字体。
嘴角微微一勾,指压鞘缘正欲合鞘时,光滑的刃面有道影子一闪而过。
男子神一凝——又来,都第几次了?
这两天好似有个人老爱偷偷跟踪他,时隐时现的,不明身份、不知目的。
收剑,继续走,而后又顿住脚步——前方几米处迎面走来三四个衣着相同的手执书卷或背着刀剑、边走边交谈的青衣青年——他们是易生(敬奉易学的学生或子弟)。
男子以自然的动作将项巾的衣料扯上一些掩住了口鼻,打算与之擦肩而过。
这时另一边走过的一个褐衣胖子假装不小心撞上去,易生没留神,倒了两个。双方似乎认识,随后便发生了争执。
男子收了脚步,想了想避开路人视线,轻功攀上了近旁一棵大树。大树枝繁叶茂好藏身,他蹲在树梢上静观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