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藏海剧变成将永久遗留于后世的一片噬魂黑暗的雏形。
幽灼回忆着,“跟你相似哦,被冰封住了。我想应该是当时急剧运转的灵息快速抽走周遭热量所致,乱气中央形成酷寒的中空,藏海一部分海水长久冻成寒冰,他便是被吸入时冻在了寒冰内。后来我进入虚空,才发现了他……”
夕禾:“我们,又欠你个人情啊。”
创世神开天辟地,也开出了后来的噬魂域。藏海便是噬魂域的前身。
“我们是不是闯祸了?”
“可能吧,虽然以前也闯了不少——雾影,这次打架算谁赢?”
——混沌天下谁不知道至强二人处得更像兄弟?别提,“夕禾”总觉得倒像在调侃她这个女人太“刚”——我强,不能说我刚!!
二人同藏海背向而行,有死里逃生后的疲惫与轻松,亦有无意之举酿就大祸的愧疚与感慨。
“算你赢,我认输,算是报答你和你的龙救我命之恩。”
“别呀,那多不公平?”这语气不知是否能称作戏谑。
“公平的。”女子语中多了丝认真,“明明每次都是你占上风,最后却都不了了之。薄海,你是不是故意让着我?”
“谁让着你?”
“那就是诚心愚弄我!”
“哼,女人……”
“滚,男人。”
他们攀到一座小山峰上,举目望去,原本平整开阔的戈壁滩此刻变得支离破碎,裂隙粗犷深黑,似没入大地深处,又辽远无际,似延伸到了非常遥远的地方。
“哎,想什么?”
“不知外面怎么样了……”
“能怎样,别操心了,万事皆有定数,我们又不知道打个架会变天。说不定,当世注定有此一劫?你我不会名流千古吧?”
“别是遗臭万年。”
“怎么会。”
他们这类级别的强者争峰是要昭告天下的,世人皆知二位至强约在藏海决斗,只因他们不按常理出牌,错期避过众目“私战”,不然藏海外必定布满五湖四海前来观战的英雄豪杰。照刚才那变天的威力,幸好是没有引发现场大伤亡——那便不是决战择天地共主,得赶上灭世了。
“半年后再战如何,真真正正地打一场。”届时两者的伤该养好了,“你不会甘心输给我。”
“……行。”她转而又道,“薄海,我们暂别吧,我想一个人到别的地方走走。”
“……为什么?”
“成天打打杀杀,有点累了。”
斯古良久未言,未置可否。
“夕禾”先走的。偕行多年的他们分开了,去的是不同的方向。殊不知,将会多么不同。
藏海生事,怎会没有大伤亡,其可谓世界之大变故,有地方变成裂谷,有地方被海啸吞没,有地方沦为废墟;有人被吞入深渊,有人家园毁于一旦,有人流血,有人哭嚎……
“夕禾”到过很多地方,看到的是自己的罪孽。
有人认出她,喊打喊杀,她没还手。罪恶感逐渐将她压得喘不过气,她开始怀疑强大存在的意义。
悲凉无望中想到阔别已久的族人,她沮丧地回到了故乡。
——世界再残酷,也总有一处名为包容的落足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