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怎么了?”
沙德经不住哄,也感觉十分感激赖斯和他的家人,都说不出话来了,只侧了身扶在他肩膀上哭。赖斯不晓得这么怎么了,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沙德忽如其来的泪水弄成皱巴面纸揪成了一团,替他擦脸,下意识抚摸后背安慰他,一抬头看见芒特正用ooo的表情看着自己,顿时手一抖把沙德往对方那儿一推,差点没把人推得掉下椅子。
沙德都惊讶得忘记,一边抹着脸呆呆地看着他。
“德克兰!”他妈真绷不住了,小声惊叫:“你在干嘛?”
在别人家吃饭却哭了这种事一点都不好,沙德努力忍住,和大家道歉,但米爸米妈慈爱地搂着他去沙发上坐坐,安抚他说想家是正常的没关系,于是沙德又趴他们怀里哭了一会儿,这才彻底好了。
他眼睛红红的,芒特替他端了盘子过来,小心翼翼地问还吃不吃蛋糕了,沙德一边有点打哭嗝一边又点头说要,把大伙都整笑了。
吃了蛋糕又吃一点冰淇淋和加了冰椰奶的新鲜水果碗,这一餐才算是彻底结束。大家或站或坐着聊天继续说话,打了一会儿uno,留点空间给沙德和芒特站在圣诞树下拆他们送给彼此的礼物。
赖斯家的圣诞树选的本来就高,又在下面垫了箱子,让树可以靠着楼梯,直通三楼,他们俩现在简直像两个大树下的小精灵。他们一边拆一边说话,芒特见沙德的眼圈还是带着点红,无措的劲头过去,他开始觉得沙德好可怜,又好可爱。
高高在上来青训参观和看比赛的沙德虽然只比他大一点,却好像是有着云泥之别的前辈。会因为别人给了他一根棒棒糖就出席葬礼、为他流眼泪,因为想家就哭红了鼻子但还要一边哭一边吃蛋糕的沙德离他却很近。他低着头,又忍不住想到那天送沙德回家,他们站在伞下,沙德轻轻凑身来吻在他的脸颊上。
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刻停住了。
他的手腕停了下来,发现沙德送他的礼物是一个卡地亚的素金手镯。
“哎?”沙德在旁边呆呆地说话,还带着点鼻音呢:“我拆了给你的那份吗?”
“不是。”芒特没忍住笑起来了,笑容越来越大,大到他要举起盒子来遮住自己的脸,才能让自己不要显得太傻气:“我们俩买了一样的!”
沙德这才反应过来:“真的!好神奇哦……”
如果可以的话,芒特现在简直想和他手拉手跳舞。但因为不可以,他才勉强忍住了雀跃的心情。米米一家发现了他们的礼物巧合,也都笑了说太巧了,米大哥揽着赖斯的脖子问他怎么还不拆自己的?赖斯赶紧说不着急。
但沙德已经讲了:“没事的,拆掉吧,和梅森是一样的。”
他惊讶又幸福地感慨道:“我们三个竟然有一样的镯子啦!”
这是什么上天注定的美好的友谊?
也许鱼鱼生来就是要加入赖斯和芒特,和他们做朋友的!
刚刚还在幸福傻笑的芒特:……
顿时感觉如芒刺背如鲠在喉如坐针毡的赖斯:……
沙德度过了超级幸福的一晚,临走时被和大家轮流拥抱,又被米妈捧着脸左右亲说下次再来玩,他幸福地点头说嗯。赖斯心情超级焦灼,送走沙德后芒特帮忙一起收拾东西就也打算告别了,却只是被他扯到屋外,两个人站在寒冷的空气里,门廊灯被脚步声震亮,空气里漫出一口白雾,赖斯焦灼地开口道歉:
“你听我说……”
“嘿,嘿,哥们,看着我,我是我呀,你在瞎担心什么。”小小的灯光下,芒特轻轻笑了起来,推了推赖斯的肩膀:“没事的。”
芒特的脸庞和眼睛里都闪烁着幸福的光:“要不是你帮忙,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见到他……我今晚真的很开心,谢谢你,德克兰。”
赖斯所有的纠结,内疚和复杂的感受,全都打着结沉入水底了,不用再解释。他知道自己会对芒特忠诚的,无论如何,永远会的,芒特也知道这一点,这就够了。
根本没有必要说出口。
“瞧你说的。”赖斯微笑起来,冲他招招手伸出胳膊:“咱俩谁跟谁啊。”
芒特笑出声:“你别得寸进尺啊!”
他们拥抱在一起,和8岁时一样,和14岁时一样,和彼此的18岁生日时一样。这一刻友情带来的温暖和支持是这么纯粹,让人的心里像是涌过无限暖流。如果第二天早上他们没有上太阳报夹缝,被评为“切尔西小将为爱回国,铁锤帮新星圣诞约会”就好了(…)
“我恨你!”芒特打电话给他哭:“你干嘛要把我弄到门廊外面去?”
“我才恨你呢。”赖斯也哭:“沙德问我我们俩是不是真的是情侣!”
“什么?他给你发消息不给我发?我宣布我更恨你!真的!”
“好吧,我觉得你赢了。”
沙德其实也被拍到了,但由于他确实伪装到位,太阳报没能拍到任何板上钉钉能证明他身份的图,而且众所周知同时和两个朋友做客没有暧昧可言,三个小孩又不会吃完饭嘴一抹上楼搞三匹,这点子图还不如芒特赖斯一黑一白家门口拥
抱的视角效果来得强呢,所以遗憾作罢,只是把这个线索先埋下,等着日后拼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