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一看进来了两位姑娘,衣着打扮皆是差不多,一时分不清谁是谁,但也因此知道传闻不是假的,罗家待外甥女的确不错,恐怕那三分之一家业的嫁妆应该是真的。
常德如此一想就更激动了,想起程家说得话,若促成了这门亲事,便给多少多少报酬之类的。
“外甥女,我是你娘姨妈家的二表舅啊,你还记得我吗?”常德激动的搓着手说道。
罗清微刚要说话,李阳拽住了她,让她不要开口。
姐妹二人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常德微笑。
常德见没人搭腔,更不确定谁才是他外甥女了,有些着急,看向罗母,“夫人,这······”
罗母说话就不那么客气了,“阳儿长得肖似其母,舅老爷若真将我那可怜的弟媳妇放在心上,哪有认不出来的道理!”
常德脸皮发红,“夫人说笑了,我真的关心外甥女来着,只是我也知道,府上是厚道人家,不会亏待了外甥女,我们家贫,也不敢贸然上门,没的给外甥女丢脸。”
这话谁也不信。
李阳见热闹瞧够了,便向前走了一步,“表舅,我是李阳。”
常德刚要上前攀交情,李阳后退一步,“表舅方才的话我都听到了,这门亲事既然是我娘生前定下的,我便认了。”
常德大喜,罗母和罗清微急了,罗清微一把拉住李阳的手,刚要说话,李阳示意她别着急。
“只是,我还有句话要说在前头,我姑父姑母养育了我一场,程家既是诚心求娶,那么聘礼要丰厚,且聘礼我不会带回去,全留在罗家。且我出嫁,一分钱嫁妆没有!程家若答应这个,那我没有二话,让程家上门来提亲吧!”
“什,什,什么?”常德结巴了。
“阳儿,这怎么能行呢?”罗母也急了。
“姑母,你听我说完,我知道,姑父姑母曾有意给我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好让我不被婆家看轻。可我想着,既然是指腹为婚,程家信守承诺上门求娶,也不是冲着嫁妆来的,那么嫁妆有没有,想必程家也不会在意。”李阳对着罗母跪下,满脸诚恳。
常德在旁边欲言又止,不,程家在意,程家就是冲着你有丰厚的嫁妆,才来的啊。
“何况,我当初来罗家,就是孑然一身,如今走了,也绝不会带走罗家的一砖一瓦,非但如此,程家给的聘礼,我也要全部留下,权当报答了姑父姑母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非但今日是程家,来日有其他人家上门提亲,我也是这个意思。若说我的心不诚,只是拿话来搪塞,我今日就立下誓言,我今日所言,皆为真心,若有半点虚假,五雷轰顶,死后坠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李阳直接发起了誓。
这时候的人极其重视誓言,李阳这誓一发,在场所有人的脸都白了。
罗母更是直接扑了过去,拉着李阳起来,罗清微也上前拉着李阳的胳膊。
“你这傻孩子,你在胡说什么啊!我养了你一场,就是让你说这些话,来剜我的心的吗?”罗母一边说,一边哭道。
罗清微也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看着李阳,“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打你。”
“姑母,清微,我这话是真心的。我本来不打算嫁人,一辈子伺候姑父姑母,报答二老的养育之恩,可表舅说这亲事是我母亲生前定下的,虽只是口头承诺,但我也不想失信于人。可若要我带着姑父姑母给的嫁妆,我心有不甘。姑父姑母养了我一场,我不能报答,还要姑父姑母给我备嫁妆,我成什么人了!所以,我要么不嫁人,嫁人的话就不会带一分钱的嫁妆,非但如此,聘礼我也会全部留下。我想程家应该不会介意的,对吧,表舅?”李阳话毕,微笑着看向常德。
常德话都说不出来了,瞠目结舌的看着李阳。
“不是,这事,许是,我弄错了,对,年深日久的,肯定是弄错了,我回去再好好问问,问问。我先告辞了,告辞。”好半天,常德才回过神来,语无伦次的说道。
然后不等罗母挽留,落荒而逃。
李阳看着常德的背影,“呸!”
“你这傻孩子,即便你是哄他的,也不该说的那么真切,姑母知道他和那程家不怀好意,姑母知道怎么打发他们。哪里用得着你?若是你的话被他们传了出去,那以后可怎么好啊!”罗母忧心忡忡道。
“怕什么,爹不是打算搬家去青川吗?难道他们的口舌还能伸到青川去?那我就让人拔了他们的舌头!”罗清微说道。
罗母无奈的看了罗清微一眼,这也是能挂在嘴边的?不过清微的话也有道理。不急,阳儿还小呢,过几年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