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鹭打断:“在来这里的一个时辰前,我就向官家递了折子,查凉城事变。”
赵铭和陡得抬起眼。
江鹭:“两年前,赵相和先大皇子提出和谈,要和阿鲁国和盟。朝中当时战和声此起彼伏,如果不是曹生写了一篇‘古今将军论’,如果不是凉城将士和阿鲁国将士一同葬身火海……这个和谈,恐怕是谈不下去的。
“礼部的章淞章侍郎,两年前去凉城做监军。章淞是被朝堂排挤而去凉城的,我翻过卷宗,当时赵相便和杜相在朝上斗得不可开交……贺家是凉城人,当年凉城事变发生时,贺家正做着皇商。皇商有一部分不显于外的权限,是帮朝廷处理一些资产。
“我特意对比过,在凉城事变后,贺家账面上陆陆续续多了的大笔金额,正是两百万。贺家靠着那两百万摆脱商贾身份,让族中子弟从文,又来到东京尝试科考。这么大的一笔钱,朝廷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了?当年的赵相,一定很清楚缘故吧。”
赵铭和仍不说话。
江鹭微微笑起来。
他容貌这样俊俏,可他此时在这阴暗屋中笑起,笑意冰凉,眼如星火灼灼。他俯下身,赵铭和从他眼中看出几分隐晦的狂烈恨意。
赵铭和吃惊他哪来的恨。
而江鹭手中的剑在他脖颈划出猩红血痕,江鹭竟然真的敢对宰相动手,赵铭和惊痛之余,开始心神不稳。
他见这年轻的小世子俯着脸凑来,贴他耳轻语:“赵相,我告诉你这么多。章淞,贺家,曹生……我都说了。你应该想得出来吧?我既然肯说,便不会放你安然无恙地走出去。
“我既然肯说……便是露了明牌了。我是已经告诉官家,明确表示我要查凉城事变了。已经走到这一步的我,会放过你吗?你可以一个字不说,但是我既然已经查到你,便会查出更多的线索。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赵相,你已经败了,你不明白吗?”
江鹭低笑:“当我和你站在这里的时候,当我把剑架在你脖子上时,你就败了。你还在奢望什么?”
赵铭和盯着江鹭。
许久,赵铭和肯定无比:“是你杀了章淞。”
江鹭不置可否。
赵铭和:“是你杀了乔世安。”
江鹭眼中染笑。
赵铭和:“从来没有人知道凉城军费中少了一笔二百万,我确定我把相关的卷宗全都解决干净了,你是从哪里知道的二百万?”
赵铭和字字迸溅,拍桌欲起
,高怒道:“寻常人不知道二百万,只有高层武官才会知道,只有程段两家的高级武官才知道……程段两家早已灭门,但是有余孽活着,对不对?!程段二家有人还活着……”
赵铭和愤怒欲起的动作,被江鹭的剑压回去。
赵铭和脑中只转两圈,便猜出来了,他哑声笑:≈ap;ap;ap;ldo;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身边那个门客≈ap;ap;ap;hellip;≈ap;ap;ap;hellip;哈,可笑啊!程段两家的血脉,竟沦落到拿不起刀剑的地步。还要靠南康世子来救≈ap;ap;ap;hellip;≈ap;ap;ap;hellip;?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江鹭沉沉笑:“弃武从文,不正是大魏朝最喜欢的吗?朝中不喜武官,打压武官,这不是你们的功劳吗?你又嘲弄什么……莫非你也知道,如果没有程段二家,凉城早就丢了!他们为国守疆,却落到这一步。”
赵铭和脸色阴晴不定。
赵铭和颓然坐在太师椅上,似陷入某种沉思,恍惚万分。一道闷雷自窗外惊响,他才一震,回过了神。
赵铭和盯着江鹭:“那么你呢?南康小世子……为什么要查凉城?南康王府莫非早和程段二家勾结,欲覆灭我大魏?看来朝堂对你们的提防,从来没有错。”
江鹭大脑微空。
江鹭握剑的手发白:“你说什么?!”
赵铭和嗤笑:“你想到了,对不对?你以为朝堂全是傻子吗?你以为南康王府私下想和段家联姻,东京不知道吗?你们手握重兵,一北一南,东京被你们压在中间……谁不怕?
“你们还想联姻?怎能让你们如愿!”
江鹭厉声:“南康王府从未想过明面上和段家联姻。我爹正是怕东京猜忌,才没有上书。是我姐姐自请而去……我姐姐愿意不做郡主,孤身嫁去凉城。我姐姐不代表南康王府,我才是南康世子。
“南康王府未来如何,看的是我,不是我姐姐!”
赵铭和:“可你性情柔善,不堪大用。听说你还为了一个侍女,想放弃世子爵位,离家出走?听说那侍女病逝后,你还萎靡了两年,足不出户?
“谁不知道南康小世子不常出现在军营,谁不知道永平郡主才是军营的常客?江南兵马习惯了永平郡主,南康王当真会放郡主孤身出嫁吗?你们分明心思有异,分明不轨却欲隐瞒……南方海寇频发,朝堂不好动你们。可是北方的阿鲁国和程段二家关系暧昧……却是最好动的机会。
赵铭和微笑:“你以为凉城事变的真正缘故是什么?是你太废物了,是曹生那篇文章:将帅坐大,朝堂生畏。”
赵铭和缓声:“杜公不明白啊,杜公还想战下去啊。他怎么不想想,再打下去,你们势力更大,东京话语权便更低了。我得把杜公压下去……当年大皇子还活着,那太子又不省事,大皇子急得无法,需要一笔钱。
“大皇子求到我面前,想让我帮着平账……我想到了那皇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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