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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第2页）

杜子薇的住处很好找，就在出电梯门正对着的那间，门口挂着她平时背在包上的娃娃。

殷殇殇站在门口，礼貌地敲了敲门：“小杜，在家吗？”

如果是匪徒，骤然听到有人敲门，屋内必然会有反应，如果没有匪徒

殷殇殇正思考着，面前的门一下子打开，屋内传来杜子薇意外的声音：“殇殇姐，你怎么来了？”

殷殇殇被突然的开门声一惊，朝门内望去，杜子薇站在门口，脸上戴着熟悉的口罩，披散着头发，眼圈发红，大半个身体笼罩在黑暗中。

杜子薇的模样看起来颇为憔悴，但似乎并没有受人胁迫的迹象。殷殇殇朝室内仔细看了看，黑乎乎的，只有借着月光能看清点微弱轮廓，确实没其他人的样子：“我有点担心你，没什么事吧？”

“啊？”杜子薇抽了抽鼻子，“没事呀，刚刚吃得太辣又看了部感人的片子，声音有点哑而已。这两天公司放假，高兴还来不及呢。”

“哦哦，那就好。”殷殇殇松了口气，杜子薇没事便是最好的结果，这样她也可以放下心来了。

“谢谢殇殇姐关心，你真是个好人！”

骤然而来的肉麻话叫殷殇殇有点招架不住，她摆了摆手：“哈哈，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我先”

殷殇殇一只脚都退出门槛了，杜子薇却突然伸手将她拉住，小小的手，力道还挺大：“那么着急走干什么？来都来了。殇殇姐，来家里坐坐呗，喝杯茶，正好把摄像机和快递拿了。”

殷殇殇本来打算离开，听到杜子薇的话倒是停住了脚步，她刚刚在小区门外是打算明天再来拿摄像机和聘书的，但是确实就像杜子薇说的那样，来都来了

心里一动摇，离开的脚步便坚定不起来，杜子薇顺势将她拉进房间。

屋里暗沉沉的，只点了一支低矮的红色蜡烛，杜子薇引导殷殇殇往沙发上坐下：“家里灯坏了一直没修，你先坐着吧，我去厨房倒杯茶。”

身下的沙发不知什么材质的，柔软归柔软，却总有些咯人，摸上去还有股潮乎乎的感觉。殷殇殇在昏暗中适应了一会儿，渐借着微弱的烛光打量周围的环境。

杜子薇是最这个月才来她们公司上班的应届实习生，居住的房间大约也是刚刚租住不久，房间内东西简洁，没什么过多的生活器物，很多东西还用防尘布蒙着，颇为干净。就是那防尘布黑乎乎的，乍一看过去，像一团团未知的阴影。

屋子里还残留着螺蛳粉的气息，酸腐发臭，闻久了殷殇殇觉得有点头晕。

杜子薇从厨房出来的很快，她端过来一杯牛奶和一盘饼干：“刚刚我在厨房想了想，喝茶容易睡不着，都大晚上了，还是喝点牛奶吧。”

她把牛奶和饼干放下，又叮嘱道：“电视接了网线，想看什么都可以手机上投屏，遥控器在茶几上，我去拿摄像机和快递。”

殷殇殇接过牛奶饼干，牛奶的温度透过杯子传递过来，暖暖的。她刚想道谢，却见杜子薇已经转身走到卧室门口了。

殷殇殇有点疑惑：杜子薇平时走路这么快的吗？

还没等她疑惑完，杜子薇已经打开卧室门走了进去。殷殇殇只好转过头来，盯着客厅里的电视。

电视上暂停着播到一半的片子，殷殇殇闲得无聊，也没什么其他想看的，干脆按动播放键，顺着看了下去。

屏幕里是一张哭泣的女孩的脸，刚刚杜子薇说片子太感人，殷殇殇还以为她看的是什么催泪大片，结果视频播放好几分钟，始终只有那女孩各角度的哭泣，镜头全方位拍摄着女孩那张哭得崩溃的面容，瞧着不觉感人，反倒有几分渗人。

“殇殇姐，你在看什么呢？”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殷殇殇一炸，手指慌乱按在暂停键上，屏幕上女孩的脸停在一个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狰狞表情上，那双眸子黑黢黢的，透出几分怨毒。

殷殇殇转回头，看到杜子薇拿着摄像机和快递出来，连忙伸手去接：“麻烦你这两天保管了，回头请你喝奶茶，工作上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事，也随时欢迎来找我。”

杜子薇笑了笑，客厅狭窄，是从卧室强行隔出来的小空间，电视机和沙发挨得很近，她站在沙发前，背后便是电视机屏幕：“殇殇姐客气了，牛奶放一会儿就凉了，快趁热喝了吧。”

听她这么一说，殷殇殇便也突然觉得嘴里口渴不已，端起杯子想要喝掉牛奶。

然而杯子端到眼前，鼻腔里却丝毫没有传来牛奶的香甜，殷殇殇低头一看，杯子里装的哪里是什么香甜的牛奶？分明是一团浓黑的不知名汁液，正在散发着阵阵恶臭！

“喝呀，你怎么不喝了，殇殇姐？”杜子薇仿佛对殷殇殇的异常毫无所觉，一边问道，一边发出“咔咔”的咀嚼声。

殷殇殇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手指有些微的颤抖，她这才注意到，杜子薇的脚后跟，一直没有落到地上。方才她之所以走得那么快，是因为她根本就是“飘”过去的！

头顶上的咀嚼声还在不断加重，殷殇殇头皮发麻，忍不住颤声问道：“小杜，你在吃什么呀？”

“嗯？”杜子薇的声音轻柔，“我在吃饼干呀？”

殷殇殇抬起头，只见纱纱的月色照进来，杜子薇的身体一半露在月色下，一半隐没在阴影中。露在月色下的半边身体一切如常，甚至还能清晰地看到属于少女的娇嫩肌理；然而隐没在阴影中的那半身体皮肤却不知何时悄然展开，与背后的电视屏幕融合在了一起。

人皮与电视机融合，这一超破想象力的诡异画面带给了殷殇殇巨大的冲击。

这时，电视机上暂停的那个女孩也突然动起来，透过杜子薇融化的皮肤冲着殷殇殇阴冷地笑。

然而，更具冲击力的画面还在后面。

“咔吱咔吱”，杜子薇还在不断咀嚼，一口一碎，牙齿上流出森森的血迹。

殷殇殇定睛一看，杜子薇咀嚼的哪里是饼干，分明是自己尚还完好的手指！